有人一把推开了孟叙,紧接着,一双劲瘦有力的手臂箍住了我的腰部身体一轻,来人像拔一根长错坑的萝卜一样,近乎生拉硬拽把我扯回了木栏内,力道蛮横极了,几乎把我肺里的空气都勒回去。

我懵懵懂懂被身后那人牢牢地抱住,他用的力气太大,一时刹不住车,我们两人一齐向后倒去,听见那熟悉的闷哼声,我惊讶道:“李斯焱?”

我试着挣了一下,没挣开,他的手臂如铁箍,好像自闭的小孩在拼命保护唯一的玩具,也像溺水的人在抓住救命的浮木。

“你干什么啊?”挣扎失败,我眨着眼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他喘着气,沉痛道:“我还想问你,为何要投湖!你当真就厌恶我至此,千方百计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吗!”

我一愣。

他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太过粗暴,沉默了一瞬后,放柔声音道:“你告诉我,我要做什么,你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只要我可以做到,我什么都依你。”

我又是一愣。

他只有情绪十分激动的时候才会忘记自称朕,比如现在。

他的呼吸凌乱,声音颤抖,堪称惊恐,饱含对失去的恐惧。

我费力地转过头,对上他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孟叙还在一边,光天化日下拉拉扯扯实在是太难看,我闭了闭眼,对他道:“放开我。”

他当然不可能听我的,这就是男人,嘴里说着依你依你,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我被勒得快吐了,深吸一口气,并指为刀,狠狠给了他肚子一下。

“我说了放开我!”我久违地吼了他一回。

他也久违地被我吼得狗头一缩。

我拖着瘦弱的身体,两三下爬起来,下意识地跑去孟叙身边,像在看一个神经病患者一样看着李斯焱。

他也慢慢地站起了身,见我决然地跑开,本能地向我伸出手来。

这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瞬,终究还是克制颓然地缩了回去。

昔日金尊玉贵的皇帝,如今瞧着倒像是个斗败的公鸡一样,紧紧抿着嘴,发丝落下来遮住了眼睛,阴鸷的目光死死地黏在我抓孟叙胳膊的那只手上,似是能将我的手烫出一个洞来。

这目光令我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又往孟叙背后挪了挪,把他拽到面前,像拖一只人形挡箭牌。

他看了一会儿,眼神由愤怒不平转向哀伤,似乎是想起了我目前糟糕的精神状态,他握紧了拳头,我几乎能看见他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叫嚣着给孟叙一拳,把她抢过来,一个劝阻着万万不可,她都变成了这样,你还想再伤害她吗?

天人交战许久,他终于冷静了下来,面上浮现出淡淡的失意之色。

是啊,本就是他令孟叙哄我开心的,既然做下了决定,那就只能吞下这刺痛人心的一幕。

强扭的瓜不甜,他不信,非要尝一口,硬抢来了不属于自己的人,可既然是抢的,对方终究不情不愿,不拘什么方式,迟早会离开他。

他明白这个道理,可却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我和孟叙在一处,他依然会嫉妒得眼泛血丝。

可能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往前挪了一步,尽量温和地对我道:“湖上太危险,不如还是回到陆上如何?”

我恶狠狠打断了他,问道:“你先告诉我,你在这儿干什么?”

他有什么自虐癖好吗?为什么非要来听我和孟叙的壁角?一想到刚刚我与孟叙的对话被他听了个满耳,我整个人都绷紧了,即使光明坦荡,没落什么逾矩的把柄,可也会感觉不自在啊!

他一时语塞,灰溜溜地偏过了头,这是一种小孩做错事时才会有的动作。

只是片刻而已,他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