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缝,但声音还是那么阴冷。
“朕原是想由着你,可现在不想了,既然那么喜欢掖庭,朕就送你去那里经历一遭,让高高在上的沈编撰也尝尝屈居人下,满手污秽是怎样的感受。”
说罢,他双手一松,冷冷地补充道:“去了掖庭,让夏富贵给你安排个倒夜香的差事,好让你也当个粗俗人,如此我们主奴才般配。”
他话音落地,终于收回了手,脖子上的桎梏卸去,大量新鲜的空气重新回到我的肺部。
我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捂住喉咙,像个溺水之人一样猛烈地咳嗽起来,一直咳到满脸通红。
生理性的泪水糊了满眼,我渐渐看不清李斯焱的脸色了。
我沙哑道:“你”
狗皇帝直指门外,垂眼道:“行了,趁朕还给你留了口气,赶紧滚吧。”
一听他下了令,两个早就侯在一旁的侍卫麻利地架起我,像是拖一个麻布袋一样,把我拖出了紫宸殿。
泪眼朦胧中,我无意识地看向了李斯焱,看到他大步走回了大殿中,静静立了半晌,突然抓起一只瓷瓶,狠狠摔在地上。
我一边咳嗽,一边无比清楚地感知到,这个人好像,被我惹怒了。
就这样,在狗皇帝的天子一怒之下,我被罚去了掖庭。
掖庭,全名掖庭宫,又有长安第一劳改所,过气嫔妃收容基地等恶名。
如今我也算个名人,满掖庭的人都听闻了我的光荣事迹:世代做史官的沈家出了个泼辣的小娘子,在宣政殿上破口大骂当今圣上,被圣上罚做起居注十五年,非死不得出宫,结果上任第一天,就因触怒圣上,又被罚入了掖庭倒夜香。
宫女内侍们纷纷感叹:这小娘们惨是真惨,但作死也是真作死。
侍卫把我拎进了总管的屋子,让小侍童去喊总管大人。
小侍童腿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个穿戴光鲜的内侍。
小侍童谄媚极了,连连道:“夏大人请。”
那夏大人很是受用,嗯地应了一声,抬腿跨入了屋内,突然间一眼瞧见了我的脸,他的脚一滑,险些摔倒在地。
我翻了个白眼,嚯,夏富贵,又是这个龟孙。
“缨咳咳,这位不是沈起居郎吗?怎么忽地来了我这掖庭,陛下这是”
他盯着我猛瞧,支支吾吾地问我身后那两个内侍,不确定要不要把我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