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焱屈起手指,弹了我的额头一记:“也不全是,最紧要的是因为朕中意你这个人。”

中意你这个人。

如果是旁人这样对我表白心迹,我一定会暗自窃喜,自我陶醉,可李斯焱这么说,只让我觉得这个狗东西又在搪塞我。

他抚摸着我细白的脸,把我的头摆正,对着铜镜道:“况且你生得也不错,如果以鸟来作比,你也算是只羽毛漂亮的雀儿了。”

我又仔细地端详了铜镜里平平无奇的面孔,再次笃定李斯焱的审美多多少少有点疾病。

他的手指插入我通好的头发,轻轻地往下划弄,口中轻声道:“你用什么洗发?和从前不一样了,味道很香。”

“皂角,还有惠月熏的苏合香。”我答道。

他模糊地应答了一声,低头亲吻我的发丝,又触及到脖颈,后背,留下一串轻柔的噪音。

模样无比留恋痴迷,无端令我有些毛骨悚然。

我害怕这种过分的亲密,他的姿态像是猛兽在嗅储备粮一样,随时准备下嘴。

为了躲避他神出鬼没的狗嘴,我赶紧往旁边缩了一缩,刻意岔开话题:“陛下今日怎么突然对我好起来了?怪不习惯的。”

李斯焱依旧还是那句话:“朕乐意。”

这一晚他又搂着我入眠,姿势强横又充满占有的意味,像是小孩搂着一个人型安抚玩具一样。

北方的白日烈日如火,毒辣异常,入夜后太液池上有风款款而来,吹散了京城的热浪。

虽然有点冷,但我根本不需要盖被子,李斯焱锻炼身体锻炼得勤,自带发热功能,被他一抱,我只觉得一个巨大的火炉在背后熊熊燃烧。

我毫不客气地去踹他:“好热,你离我远点。”

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横在我胸前的手臂微微一动,停留半晌后,才恋恋不舍地挪走了。

我继续道:“过去点,我快没地方睡了。”

他听话地往外头挪了挪。

我这才满意了,自己抱着被子闭上了眼。

李斯焱这个人吧,性格捉摸不定,行事疯癫偏执,可是内心深处好像又有那么一点受虐倾向。

刚被抓进来的时候,我担忧亲友,成日又慌又怕,不知该怎么应对他,曲意逢迎的时候有,心如死灰懒得搭理的时刻也有,他看到这样的我暴躁极了,说了不少难听话,吓得我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