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站在了萧砚川的皮鞋之间,身上衣服的纽扣都碰到了。

风掠过她鬓边的碎发,先是挠得林照溪的脸颊发痒,而后是嘴唇,接着是脖子,渐渐要往下蔓延了,她忽然感到浑身都不对劲,想松开萧砚川的手,却不料他的虎口一下就握住了她的手背!他的右手是绕到她身后牵她右手的,是以他的手臂便如环抱住她一般,在她身上画地为牢了。

林照溪被他的强势行径惊到,可他的语气却有耐心,态度甚至是彬彬有礼,问她:“怎么了?”

他还问怎么了!

林照溪急道:“你松一下手,我脸痒痒,要挽头发……”

其实她的左手并没有被他握着,此刻正试图要萧砚川退出去,他的手掌如蒲扇般大,骨节又像上面根根分明的藤条,一束起东西来,就越收越紧,挣脱不开了。

“林照溪。”

忽然,头顶落来一道沉声,将她吓了一跳,他又低下声唤她:“照溪,你在怕我?”

林照溪咽了口气:“你别这样抓着,我就不怕。”

男人垂眸看她的神色:“你会主动牵我的手吗?”

林照溪眼眸里的光晃了晃,她该怎么说,她也不确定。

但萧砚川看她沉默,便继续攻心:“你不会,那么只好由我来,否则一对不相熟的父母,如何过得了福利院的考核?”

林照溪蓦地抬眸看他,好似瞬间被他点醒了,甚至还为自己的矫情感到抱歉,说:“不……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想到这一点。”

“嗯。”

萧砚川好像原谅了她的迟钝,还好心催促她:“照溪,没有多少时间等你进入妻子状态了。”

她好学生似地乖乖点头,说:“那你先松开我,我来牵你的手一起走。”

她也要练习这个主动的习惯。

最重要是对萧砚川身体的习惯。

男人见她终于通晓了道理,果然有礼节地松开了她。

石柱凭栏外的河面倒映着粼粼波光,随风与潮汐的倾斜而缓缓流动着,流进林照溪的眼睛里,她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萧砚川的左手,他此刻朝她伸来,掌心朝上,也似承载了一河流光。

对她说:“刚才是右手牵了你,这次换我的左手。”

他像晚会里邀请她共舞的男士,恭敬又优雅,腿长肩宽,腰上收窄,看起来是个赏心悦目的舞伴。

林照溪被光所惑,朝他伸出了右手。

如此,便可以并肩牵手而行了。

一直走向河流的尽头,可河流怎么会有尽头,但这样长的路却可以让她慢慢地适应,她一开始会紧张得忘了感知,只顾着心跳在动,渐渐地,开始触觉到指尖的烫意,萧砚川的大掌拢着她的整只手,甚至让她泛起了薄薄的潮湿,连同她的身体也似潮湿着,河岸边水汽丰沛,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泡球,将她跟萧砚川笼罩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