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溪望着他微摇了摇头,手心往上摊着,说:“只是有些累。”
这个累萧砚川心知肚明。
他对萧百守说:“到另一张床上玩,让妈妈睡会觉。”
萧百守小小的肉手摸了摸妈妈的额头,然后像她哄自己入睡那样,轻拍了拍,抚上了她的眼睛。
漆黑漫来。
开往首都的列车在深夜里抵达,林照溪的腿愈加酸了,大概是久做加久坐的原因。
她有些后悔,应该知道萧砚川开了头就是收不住的,怎的就信了他只是进来「待一会」的鬼话。
腰也酸,手逋要去拿行李袋,就让萧砚川提了过去,而萧百守的小身板上还挎了个包,两父子大包小包地走在她的一前一后,林照溪也懒得管了。
出了火车站,奶奶已经派了司机来接,萧百守看到了熟悉的人,似乎一下子建立回了在这儿稳定的人际关系,脆生生地喊了声“爷叔”。
在苏州的难舍难分又忘了。
林照溪有时候会在萧百守身上看到一种纯天然的、不被社会化的心态,并从中得到安慰,那就是不回想过去的酸涩,只尝当下。
车上的气氛又被萧百守这个小话痨说得欢快了起来。
这种情绪维持到进屋,他脱了鞋子双手展翅般进去,林照溪放下手提袋,弯身换鞋,忽而手臂让人扶了下,抬头听见萧砚川说:“你去洗漱休息,我来带萧百守。”
从一个家到另一个家,好像卸下了沉重的仆仆风尘,她一时间被这里暖黄的灯光包裹,没有了漂泊之感。
然而去洗澡了她才发现,身上异常的疲倦,还因为例假来了。
夜里她捂着肚子睡觉,时睡时醒,并不安稳,好像身体还在火车上,颠颠簸簸地晃,又感觉有人掀门进来了,她抓着被子,没来由发了点汗。
萧砚川贴上来的时候,就更热了。
她轻咳了声,迷迷糊糊提醒他:“我不方便……来例假了……”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望来,掌心摩挲着她的脸颊,似乎想起了久远之前的事,刚结婚那会,林照溪也试过不舒服地倒在沙发上,那似乎是她第一次向丈夫提需求,要他给她买一碗苏州面。
此刻萧砚川从身后拢抱住她,低声问:“疼吗?”
林照溪迷迷糊糊地睡着,没有应他。
第二天清早,厨房里冒着热气,白雾飘荡在窗边,染了一层朦胧的水汽。
萧百守扶着墙揉着眼睛出来,就看到桌上放了一个白瓷大碗,不由抓着桌边爬上了椅子,俯身惊喜道:“是姥姥家的面!”
萧砚川听到家里还有一只小猪,信步走出厨房,提醒萧百守:“那是妈妈的,别动。”
萧百守坐到椅子上晃了晃短腿,下嘴唇努了努,又抿回去,很想吃的样子,问爸爸:“妈妈还在想吗?”
萧砚川放牛奶的动作一顿,目光移到那碗面上,关于家乡,想念的具象化就是舌头上的味道了。
他垂眸道:“嗯,所以你不要吵,要安静一点,让妈妈好好休息。”
“可是爸爸都回来了呀!为什么她还在想呢?”
萧百守双手托腮望着那碗汤底清澈的热面。
萧砚川眸光微顿,眉头凝起望向孩子,问:“什么?”
萧百守仰着一双葡萄似的圆眼睛看爸爸:“妈妈说爸爸会给她买面吃,所以她每次吃的时候就是在想你啊。”
【??作者有话说】
小包子:那么多面条,数都数不清呢![猫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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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百守会坐下来了,最喜欢的玩具是床铃,其次是学妈妈打电话,他对着听筒不是叫“妈妈”就是叫“爸爸”,我只好拔掉电话线让他按号码,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