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林照溪一下便反应过来是萧百守的那些小伙伴们,于是蹲下身问:“有谢谢他们吗?”
萧百守腆着小肚子点了点头, 然后从包包里翻出了自己的邮票簿,说:“每个人都给了一张邮票。”
林照溪惊讶地看着他掀开内页, 里面已经空掉了好几格邮票框,而翻到中间时, 还带出了几颗稻穗,里面夹着一小株穗杆。
她看得忽而有些难以置信, 一本邮票集成了他广交好友的通行证。
林照溪托腮蹲在地上, 安静地看着他认真地把包包塞得胀鼓鼓的, 大约是一直没下楼, 房间外又进来了一道脚步声,是萧砚川的,他走路向来稳沉,步伐利落。
而萧百守似乎也听到了,连收拾东西的动作都不由加快了起来,生怕有人来抢。
“萧百守,请你下楼洗澡去。”
萧砚川双手松搭在腰间,看到萧百守头也不回地说:“妈妈已经来请了!我知道了!”
好像觉得为了洗澡这件事那样兴师动众实在不理解!
“明天就要回北京,你今晚陪姥姥姥爷睡,行么?”
萧砚川跟他打了个商量,萧百守手上忙活,一会还要忙着洗澡和陪姥爷姥姥,林照溪肉眼可见小家伙的肩膀微微垮下,仿佛心累地叹了口气。
萧百守让爸爸牵上了手,往门口走的时候,忽然有些舍不得,哪怕只是一晚上,他回头跟妈妈说:“不要偷偷走掉,把我丢下了,也不要睡晚了,坐不上火车。”
林照溪靠在床边微微笑道:“好,萧百守也一样,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出发。”
她说“一起”的时候,萧百守就放心了。
入夜时分,林照溪在楼上洗漱后收拾着行李时,房间外的浴室响起了水声,构成了一种新的寂静。
行囊较来时又重了几分,行李箱盖上时甚至有些阖不上,正当她用力压时,一道大掌落了下来,将扣子搭上了。
萧砚川的左臂从她身后环上前,她蓦一回首,碰上他潮湿的带着薄荷气息的唇畔,将她吻嘬了一下。
她不禁嘤了声,软坐到地上,腰身就被他从身后环住,男人埋首吻得愈深,她脖颈向上,迎着他的热吻。
萧砚川跪在她身后,一道大掌遮了她半边上身。
气息绵叠地在临水的小楼上泛起,潮湿令空气升温愈快。
“明天清早的火车……”
林照溪还剩一丝清醒,萧砚川环住她靠在床边,后背抵到他壮实的胸膛,彼此就这样拥抱着,心都在同一个方向,他说:“我们照溪又要离家万里。”
她眼眶陡然一湿,侧身环住了他的肩膀。
脸颊贴到他脖颈上时,萧砚川的下巴摩挲着她的眉尾,听着她微喘的呼吸,哄道:“以后老了就回来住。”
她被他说得更是情绪难耐,眼睛压在他平阔的肩头上:“不要说这些以后的话,要像萧百守那样,有一块石头都要珍藏起来,认真过眼下的生活。”
萧砚川搂住她的软身,林照溪像一束花,搂紧了怕折碎,松了又怕她掉下。
“这些年,”
萧砚川喉结滚了滚,想到那些她寄回老宅的信,沉沉地叹,最后只能化成三个字:“对不起。”
他越说越将她抱紧,他们就像挤在角落里的两个苦命人,他看到信里林照溪谈及的自己,说的总是些好话,其实萧百守也像她,只是她希望长辈对丈夫有好印象,不至于在村里流传丈夫走了,她还给人生孩子这种话。
恶语伤人六月寒。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还问:“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也要回北京工作,不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