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就是河里的花啊!”
“我看电视里演「堂下何人」,那荷花就是何花,什么花咯!”
几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地争相发言,萧百守听得眼睛发亮:“那也很好看啊!叫什么名字都好看!”
林照溪落笔的动作一顿,转眸看向萧百守,忽而笑了笑,道:“对,叫什么名字不要紧,文人雅士怎么夸赞它也不重要,哪怕它是没有名气的植物,你喜欢的始终是这束花,而不是它的光环,所以我们也不要被一些包装迷惑了双眼,要看清事物的本质。”
几个小孩仰头趴在船头听林照溪说话,脸上似懂非懂地看她,但他们知道,花始终是花,不因为人的喜欢或厌恶而盛或败,人也一样。
林照溪摸了摸萧百守的脑袋,说:“不论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也要像花一样,好好地长大。”
船头靠到了渡口。
萧砚川先下船,挨个把孩子们抱了下去。
其实他们也可以跳下来,只是萧砚川抱萧百守的时候,他们都自觉排起了队,等到最后,萧砚川抱住了林照溪的腰肢,身影一转,船头轻曳着水面,漂浮的心也落到了地。
他的气息贴在她耳边落:“小荷花成精了。”
林照溪眼波一转,萧砚川被她看得心荡,只是当着孩子的面要松开她,转而牵住她的手说:“撑好伞,回去吃饭了。”
下着雨的乡间小路上,稻田被割去,天地中变得空旷,斜风拂面,他们的步子都走得不快,偶尔有跑在前头的,又转身迎了回来,林照溪和萧砚川同撑一把伞,萧百守自己抱着一把伞,和同伴们说着话。
身影小小的,像雨季里长出的一朵蘑菇。
回到老宅,林照溪又不免挨爸爸妈妈的眼刀子了。
萧百守被他们抱去洗热水澡,姜茶备在桌面,萧砚川收了伞,抬手捋了下额上的发丝,目光在水滴中落在林照溪黏了发丝的脸颊上。
忽而牵上她的手,掌心一摩,气息就要贴到她的脸上。
从厅堂走到后院的长廊下,突然传来脚步声
“砚川!”
下一秒,萧砚川胸膛被太太往后一推,心都要堵了。
萧砚川沉了沉气,面上平和地转过身去,就看到姥姥从昏暗的门楹下走来,说:“过来拿样东西。”
他眸光转向林照溪的脸上,她侧着身,面颊柔白细腻,是细雨矇昧中发光的月亮。
他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后朝厅堂过去。
天井处落着四水归堂的雨,姥姥年近八十,扶着木桌坐下,上面放着一个瓷枕般大小的匣子,说:“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再来,这些是照溪寄给我的东西,你看有什么需要的便拿回去吧。”
照溪寄来的,她自然是给姥姥的。
萧砚川婉拒道:“您老人家放心用,缺什么尽管跟我们说,钱不是问题。”
此时姥姥白了他一眼:“钱我自然会收好,这些可比钱金贵哩,我是怕到时候进了棺材,别人不知道是什么瞎扔了,还是现在交代了好。”
萧砚川眉头一凝,对姥姥说这种话心生一道沉重,但大约是今晨祭过祖,她也想到了身后之事,也可能是萧砚川终于得林家肯定,所以姥姥才把东西交给他。
此刻他双手扶着木匣打开,内里满满当当地排着一封封信。
萧砚川眸光一怔,不由抽出一封打了开来。
姥姥说:“里面的照片我摆在了桌面的玻璃底下,这样方便看,其余的信都在这儿了。”
邮票戳上盖着时间,信封口被沿着边缘小心撕开,每一封上都有邮票,所以这里有一整盒的路途风霜。
萧砚川猛地明白,萧百守为什么会在那么多礼物里选择邮票,因为他总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