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林照溪对这艘坐满小孩的船都放心了些。
竹编的棚顶如道拱桥,内里的两侧固定了两张条凳,能坐五六个人,但小孩喜欢趴在露天的船头船尾,萧百守听到外甥说:“知道二舅要坐,我们特意借了最豪华的船。”
最豪华的船,也让萧砚川磕头了。
林照溪坐在里面四处张望,这艘船还算稳当,而且水乡的河流平缓,慢慢地划则别有风趣。
萧百守坐在棚内靠近船头的地方,既有遮挡又能看到风景,这棚里的阴暗处,只有两个大人愿意待。
林照溪感觉手背被道宽大的手掌拢了上来,她心一颤,船底也在晃,紧张地看他:“注意一点……”
虽然关了门两个人什么都干了,但在外面,又是在一群小孩身边,加上这艘行进在河面的小船像把她吊着晃,心思都不稳了。
萧砚川在暗地里拢住她的指尖,视线的余光落在船头那群小孩身上,说:“来了这么久,你都没带我坐过船。”
他倒怨起她来了,林照溪嘟囔道:“我也没去过荷花荡呢。”
话落,林照溪目光不由望向船头,她好像跟着萧百守,重新过了一次童年。
眉眼不禁低垂着感受风和水,忽然竹棚外传来几道兴奋的笑声
“荷花!”
萧百守也跟着要站起来了,萧砚川眼尖,探过长身去,压住小家伙的肩膀道:“坐好。”
如半月弯弯的棚外,是水意敲打的嫣粉,一片片接天莲叶映入眼帘,粉绿相间,俏丽可爱,林照溪都忍不住要往外看,更何况萧百守。
“好美啊!”
林照溪探出竹棚,萧百守挪了下屁股给她坐,忽然急了起来:“船压到荷花了!”
“没事的二舅,你回头看,那荷花又立起来了!”
林照溪回头,船尾的光照处,萧砚川正坐在那儿望着她,生命的坚韧也开在了他的身后。
她眼眶忽而一湿。
她想起了萧砚川说过,在战地没有水,连花都种不活,可是他还是活过来了。
回来这里有很多水,也有花,都有了。
萧砚川看着她坐过来,主动牵他的手,低声问:“不看花了?”
林照溪微垂着脑袋,另一道手撑在身侧,说:“眼前花是心上花。”
他太太说话文绉绉的,好在萧砚川恋爱了,恋爱中的人都能成为诗人,所以他听懂了。
小船荡过一丛丛荷花淀,摇摇曳曳地在细雨中穿行,萧砚川说:“你猜萧百守长大后,还记不记得今天?”
林照溪笑:“那还真是白忙活了,他肯定不记得。”
萧砚川勾了下唇,垂首看她:“所以太太小时候也来过荷花荡,只是你忘了。”
她眼眸一颤,抬起目光看他,就对上萧砚川近在咫尺的唇畔,他今日说了些好听的话,让她心里柔柔的,目光也不由落在他的唇上。
“哇~还有鱼!不止一条呢!”
忽然,船头有小孩的叫声,登时把林照溪吓得脑袋一缩,不敢对萧砚川有非分之想了。
萧砚川仍保持着刚才低头的姿态,只是狭长的眼睫微抬,往棚檐外望去,右掌撑在林照溪身后,沉声道:“萧百守,安分点。”
萧百守刚要站起来往船外探的小背影一僵,又偷偷退了回来。
这艘船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荡进荷花池,萧百守还在说鱼的事:“我看到有两条呢!”
林照溪回应他:“鱼戏莲叶间。”
萧百守连连点头,这时旁边一个小孩又说:“这儿也有,快看!”
林照溪说:“鱼戏莲叶东。”
萧砚川微侧眸,看着林照溪有些泛红的脸颊,比那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