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临头也不抬地应了声,想着随手给周之墨倒杯茶却被他抢了先。
“今日,多谢太子殿下了。”
秦亦临看着面前的茶水,又瞧着他这副主人姿态,心中略有不忿。
“安王殿下不必言谢,这都是孤这个表兄应该做的。”秦亦临回道,“反倒是孤要谢安王殿下。”
周之墨看向云郡亭,眸中带着缱绻,而后才对秦亦临道:“太子殿下这是哪里的话,照顾郡亭更是我该做的。”
秦亦临合上书卷,绕过那明黄色的烛光看向他,“其实孤心中一直心存疑虑,不知安王殿下今日能否为孤解疑?”
周之墨没等他问出口,自己便先坦白了:“我对郡亭,实乃真心。”
“空口无凭,况且你与阿醉还同为男子。”秦亦临声音一凛,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太子殿下既忧心空口无凭,不如静待来日,我自会证明。”周之墨丝毫不惧,嚣张地说道。
秦亦临顿了顿道:“你被西康帝寄予厚望,可以说算是西凉最有力的皇位竞争人选,周敬之,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我不屑于西凉的皇位,想要的不过郡亭一人。”周之墨看向榻上的云郡亭,眸中难掩神伤。
秦亦临思忖片刻,转着手中的茶盏质疑道:“安王殿下前些日子与孤的交易,可不像是无心皇位。”
“实不相瞒,我的这些筹谋不值一提,唯一所想便是早日让郡亭回归故土,那是他日夜所思。”周之墨正色道,“届时,我自会跟随于郡亭去到东延。”
秦亦临心中略有动容,正要说话,却听云郡亭喃喃出声。
二人忙移步榻边查看。
自时凉走的那日起,云郡亭便发了高热,大夫说心病难医,还需慢慢恢复。
秦亦临心中欣喜面上却不显,见他缓缓睁眼忙问道:“阿醉,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表兄……”云郡亭委屈得就要哭出来,挪动手指将他的袖角捏在手中。
秦亦临读懂了他眸中的神情,可他是一国储君,并非能随心所欲。
云郡亭不欲让他为难,苍白地笑了笑便松了手。
“小王爷。”周之墨轻声唤道。
云郡亭将脸埋在被中,闷声道:“你也在。”
秦亦临看着眼前的二人,薄唇轻抿。
二人互相有情,他可是看出来了。若是周之墨真的有法子让阿醉回到东延,并且也会相伴左右,那二人也未尝不可。
可他怕就怕在人心之难测,唯恐日后会有何变故。
他思索毕,一垂眸便看到两人交握的双手。
周之墨将云郡亭裸露在外的手放回被中,又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高热还未退下,我去让子逾煎药。”
“嗯。”云郡亭闷声应下,也知他这是在刻意回避。
秦亦临看着他出去,又挪过矮凳坐下。
“这些天让表兄劳心了。”云郡亭抿了抿干涩的唇,蒙着雾气的湿眸中也失了往日的神采。
秦亦临倾了倾身子,温声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
云郡亭笑了笑,眸子落到秦亦临眼下的乌青。
“凌君钰等人可是走了?”云郡亭落寞地问道,“我在挣扎间恍惚听着了。”
秦亦临点了点头。他们前来作别时,借着不叨扰的由头连正屋都没进,隔着门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秦亦临为他感到心酸和不值,宽慰道:“走就走了,何必管他们。”
云郡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一时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若,同我回北秦?”秦亦临言辞诚恳,“父皇也很想见你。”
云郡亭叹了口气,“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