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南宣帝哄着他道：“时候不早了，陪我一块用早膳吧。”

“我想去一趟东延。”玉琼蓦地说道。

“那里不安全。”南宣帝立刻否决了他的想法。

南宣帝怀中蓦然空了，玉琼扯开他的手臂，凌乱的发丝垂落至被褥间，“江圣熙，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只因为是你，所以我才忍了这般久。”

南宣帝坐起身，一双深沉的眼直直地望向他：“你一直在怪我？”

“我没有在怪你，只是我想要的是自由。”玉琼直视着他道。

南宣帝道：“当初是你甘愿留下来的。”

玉琼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那是因为，我以为我的牺牲，会换来你的尊重！”

南宣帝在这一瞬思绪万千，从前的种种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曾经的回忆如今都已成为过往。如今朝堂上越发多的讨伐声让他感到疲惫不堪，也令他招架不住。

“江圣熙我知道你要立后了，你也不必瞒我。”玉琼冷声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当初答应我的都不作数吗？”

在南宣帝的沉默中，他的眼神在这一刻由委屈变得坚决无比，他伸手拿起衣服，毫不犹豫地下了床榻，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我是迫不得已！”南宣帝起身，扼住他的手腕。

玉琼回头瞧着他，“江圣熙，你并非迫不得已，是不愿舍弃自己的利益！”

他说着，便挣脱了他的手。

“我不会让你走的。”南宣帝说罢，披衣而起，朝门外喊道：“来人！”

盔甲磕碰声自窗外传来，玉琼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只觉得眼前之人熟悉又陌生。

南宣帝披着氅衣，对门外说道：“没有朕的旨意，不准放他出去。”

门外响起整齐的应答声，想必是早有准备。

玉琼看向窗外，想起子逾当时说要南宣帝绝非善类，可他推开了兄长的手，说要留下。

“江圣熙，我早该明白的。”

“承王为南楚殚精竭虑鞠躬尽瘁，而你却将他置于不义之地，若不是西酌帝要人，承王此时应是归于九泉。”

“你原本那般忌惮他，如今对我是否也是如此！”

南宣帝迈出殿门，衣袂在风雪中狂舞，他回望玉琼。

他本以为，有一天自己会坦然地让他离开，但真到了这一刻，他却怎么也舍不得。

“是啊，万古商行如今大半在你之手，我的枕边可容不得他人酣睡。”

“就算是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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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皇宫 御书房

殿内焚香，袅袅青烟徐徐而升。

“圣上，眼瞧着要入冬，还是多添些衣物的好。”陈清淞说着，将手中的斗篷抖开，披在西酌帝的身上。

西酌帝搁了笔，抬眸应了声，待他系好斗篷后便起身，道：“罢了，随朕出去走走罢。”

“是。”

两人携手出了御书房，宫婢分为两队随侍左右，周遭宫人皆是恭敬避让。

“近几日朕心总是不安。”西酌帝望向远处结了薄冰的玉和池，怅然道：“云郡亭这一生不易，最后竟还死于临京……”

陈清淞小心地扶着她，“旧友离世，圣上近来忧思过度，为保龙体，不妨便歇上一两日，朝中之事还有臣与予怀。”

“我知你是好心，但我可等得，大势可等不得。”西酌帝轻声道。

陈清淞静默少顷，而后道：“还有一事，要交由圣上决断。”

“何事。”西酌帝问道。

陈清淞敛眸，道：“封后大典”

“一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