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他听到了一声轻呼:“王爷,快过来!”
云郡亭回身望去,竟是复岫。
他稍显年迈的身躯将他拉过,隐匿在人群中。
云郡亭看向宋翯,后者微微颔首,他便放心来。
天,愈发黯了,狂风吹灭游船上的烛光,瓢泼大雨浇了下来。
隐匿在水下的刺客此时已顺着绳索登船,即使虞恪命人将绳索砍断也于事无补。
寒光乍现,数百名刺客提刀奔来,二话不说便朝着云犹厌砍去。
不料,刺客刚冲到云犹厌面前,便被凌君钰捅了个透。
这边的群臣也被刺客冲散,宋翯捡起剑护在云郡亭身旁。
虞恪匆忙赶来,云郡亭瞧了眼复岫,虞恪心领神会,将那名冲向复岫的刺客一脚踹翻。
宋翯武艺不佳,面对刺客只能勉强抵挡。
“这些人,像是冲着你来的。”在挥剑的间隙,宋翯对着云郡亭埋怨道。
云郡亭在心中暗笑。
想必是付衎心知他不是个好掌控的,便借着这次机会准备除了他。
东延宗亲不在少数,届时以他的权势,大可以找个年幼之人继承皇位,若真是这样,东延便不是如今的东延了。
不得不说,付衎的野心很大。
云郡亭面上不显,对宋翯讪讪笑道:“宋大人好身手!”
“若不是看在公子的面上,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宋翯长身玉立,转头斜斜地望向他。
云郡亭轻挑了挑眉,露出藏在袖中的袖箭,了结了企图偷袭宋翯的一人,又对宋翯道:“你似乎,对我很有意见?”
宋翯不答,只瞧了眼他腕上的袖箭,道:“今日是中秋夜宴,你竟敢在御前带这种东西?”
“轻易便能藏住的东西,关键时候可以保命。”云郡亭道。
宋翯冷笑道:“对,关键时候也能要你的命。”
说着,他扼住云郡亭手腕,将他拉到柱后,快声道:“你听着,今夜圣上有后招,要置你于死地!”
“我也没指望能将自己摘干净。”云郡亭贴着柱子,又猛地抬手射出一箭。
那支箭精准地命中刺客的脖颈,鲜血喷薄而出。
宋翯见此微微一愣,云郡亭似乎和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瞧了瞧四周,又道:“总之你小心一些,莫要顾惜亲情,更不要以为你将付衎一事告知圣上,便能换取平安。”
“宋大人不是效忠圣上吗,又何故于我说这些?”云郡亭警觉地望向四周,道。
宋翯道:“你我还有复大人皆知,云犹厌并非良主。”
游船之上火势蔓延,帷幔皆已燃起,人群四散奔逃。
宋翯回身,熊熊火光照亮了他。
云郡亭听见他道:“我只忠我心中之君,相信他会将乱世了结!”
游船上的声势愈发浩大,一众文臣缩在角落,少有的武将因没有趁手的兵器连连败退。
云犹厌护着许昔,尔承则是装模作样地挡在二人面前,他们面前还有一众锦衣卫与凌君钰,暂且性命无虞。
云郡亭心知不好。
一众刺客将两人逼至船边,云郡亭回首望去,平静的湖面被大雨打破,水花迸溅。
秋来夜凉,云郡亭身体发着颤,大风一吹便摇摇欲坠。
宋翯身上已有几处伤口,鲜血汩汩流下,整个人狼狈不堪。
眼见援军还未前来,而长刀已至眼前,云郡亭心一横,对宋翯道:“跳船。”
宋翯一惊,却也知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便颔首同意。
在此危急关头,这样或许能得一线生机。
宋翯将剑横在面前,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