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头一次见江圣熙的情形。
当时的他便常听岑邑说起江圣熙,说他手腕了得,与承王水火不容。
那日他与岑邑一同进宫,却只见着一扇屏风,屏风后是隐约的几道人影。
他忘了岑邑说了什么,只记得那日他跪的膝盖生疼,耳边是杯盖轻磕杯沿地响,很轻,又一下下敲在人的心上。
他原本就对江圣熙十分好奇,便由着性子抬首去瞧,未曾想被人呵斥一番。
屏风后那人咳嗽一声,开口替他解了围。
他在心中暗自琢磨江圣熙的模样,一时竟没有意识到殿中剑拔弩张的氛围。
直至江圣熙说赐座,他才脚步趔趄地站起来。
一队小太监搬着两把椅子进来,他没站稳,撞倒了一个小太监,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岑邑大惊,忙跪下请罪。
紧接着,玉琼眼边掠过一抹明黄的衣角。
他毫无敬畏之心地抬眼,便与那半大少年对上了眼。
江圣熙明明是和他相仿的年岁,眉宇间却透着阴鸷与戾气,像乌云般沉沉地压下来,瞧着不怒自威。
但玉琼好似看不着这些,满眼都是江圣熙那张俊俏的脸。
岑邑依旧跪伏在地上,玉琼瞥了一眼。
他从未见过岑邑这般,尽管是面对杀伐果决的萧公子。
江圣熙问了他的名字,玉琼开口便答了。
江圣熙又垂首看向趴在地上狗似的岑邑,半晌才叫他起来。
最后,玉琼作为两方的传话人被留在了皇宫。
原本定下的人是岑邑的心腹,如今却因江圣熙轻飘飘的几句话换了人。
玉琼猜岑邑应是恼怒地,毕竟这是江圣熙给他的下马威。
但,岑邑恼怒他就高兴,看江圣熙便更顺眼了。
思绪回笼,玉琼又想起了子逾那句“心中珍重之人”,不由得晃了晃神。
他忆起与江圣熙相处的生活。
他自到了皇宫,便不必看人脸色,不必时时提防岑邑,有了足够安稳的生活。
还有江圣熙……
他倏地抬手,将那支鸣镝放了出去。
随着那声响,蹲守已久的萧予慎动了动,示意众人动手。
“玉琼”
为首那人怒目圆瞪,见他出来更是恨不得将他活剐。
这人是岑邑的心腹,显然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玉琼为什么要放鸣镝?难道这皇宫中还有旁人?
这样的想法最容易让人产生恐惧。
“你出来做什么?”江圣熙扼住他的手腕,要强硬地将他护在身后。
“江圣熙,”玉琼挣开他的手,反手掷出手中的短刃,“我可不是娇弱的金丝雀啊”
那人的血溅在他的眼角,他下意识闭上眼,眼角的温热被人轻拭去,只余余温。
江圣熙将手中的剑递来,自己则从地上捡了一把。
玉琼唇角微微上扬,面对冲上前来的刺客丝毫不畏惧。
他一剑没入一人的胸膛,又抬脚将人踹开。
晚风穿堂,玉琼回首望着他,问道:“若今夜过后你我安然无恙,江圣熙,我将永世忠于你,死生不弃。”
“你往后的日子还很长,说这些不后悔吗?”江圣熙依旧冷着脸,手上的剑招也是又凶又狠。
“那我后悔了?”玉琼用剑架住一人的脖子,唇角笑意更甚。
江圣熙没说话,一脚将人踹出老远。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叶明霄在旁幽幽地说道。
他将剑杵在地上,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却又对上迎面而来的刺客。
此刻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