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
“翊王府侍卫,前来护主子与百姓平安”
那面藏蓝的旗帜到来之时,众人几乎喜极而泣。
将离眸中含泪地看着来人,是遗殇!他带着茶楼的人来了!
云郡亭松了口气,他再也握不住剑,整个人放松下来后显得异常憔悴。
遗殇骑在马上,全然瞧不出腿上的伤势。
他剑上的血珠成串流下,一甩剑身又带着众人突围。
他们的攻势又凶又猛,几乎要将敌军的队伍冲散。
遗殇想着,自己应该是这样的。越这样想,他的攻势便愈发凶狠。
云郡亭恍惚间瞧着他这般样子,隐隐觉得不妥,却又再无力去提醒。
他知道遗殇为何这般急躁,因为他要赶着去战场,去战场接应贺岁聿。
贺岁聿带来的轻骑宛如神兵天降,在行动笨拙的北秦重骑面前游走自如,出其不意的一枪更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他其实用不惯剑,不过是为了适应制敌的杀招才放弃了长枪。
他们毕竟势单力薄,虽无法与北秦重骑相抗衡,却能扰乱他们的阵脚,阻挡他们将战线推至城门前。
“为了我们的家国,向前”
“我们绝不允许北秦士兵踏足我们的土地!”
贺岁聿提着枪一路深入敌腹,身侧只有十余人。
他们都是戏生门的人,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曾许诺过要随他同生共死。
他散落的鬓发飘得老高,回想起当时,他一踏上靳北的土地,仿佛就有了归宿。
他是贺家的人,是世世代代守护着靳北的人。
这里连着他的根,埋葬着他的家人与百姓,所以他向云郡亭请求留在靳北。
他毫不畏惧,他甘愿为靳北战死。
“驾”
贺岁聿耳边的风在呼号,眼中仿佛只充斥着杀戮与仇恨,不管不顾地朝着战车冲过去。
他夹紧马腹,在周围人的掩护下将弓箭取下。
随着一声巨响,利箭破空,北秦高竖的旗帜被射了下来。
贺岁聿眸光凛然,猛然勒马。
马儿受惊,两只前蹄高高扬起。
贺岁聿在这瞬间跃起,踩着马身一跃到了车辕之上。
端毅侯大骇,拔剑就要去挡。
岂料贺岁聿早有准备,朝不远处扔出一颗炸药。
随着一声巨响,后半段车身被炸得粉碎,碎屑划过贺岁聿的面颊,却并未阻挡住他半分。
端毅侯跌落在地上,身边瞬间围满了护卫。
贺岁聿几经厮杀,虎口处的绷带几乎要崩裂开来。
凌君钰被人架起,在血色中看清了那处伤口,便愈发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杨年。
贺岁聿觉察到他的目光,只是淡淡瞥他一眼,便又埋首厮杀。
这种情形下,容不得片刻他分神。
城内
遗殇等人凶猛的攻势迎来了敌军的反扑,横冲直撞的铁甲令众人有些招架不住。
“快关城门”
遗殇向将离大喊。
恰巧此时,一名敌军眸中带着血丝与疯狂,不管不顾的朝遗殇冲了过来。
当遗殇觉察时却为时已晚,他调转马头,使得铁甲避开马腹却抵挡不了冲击力。
他翻滚至地面的瞬间抬起剑,将北秦人刺来的长枪挡住。
这几乎已成了遗殇的习惯,没有人比那人更擅长使抢,所以他能猜中敌军下一步的动作。
他的头颈部紧挨着地面的沙土,可北秦人的长枪依旧在施压。
他们企图击溃他,所有人都希望扫清他这个障碍。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