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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回!你回什么回!”
一个满鬓斑白、身披盔甲的粗矮老头揪住一年轻人的衣领,狠狠地拖进帐篷。
魏恙被掼在地上,他瞧着眼前吹胡子瞪眼的小老头,抱着双腿就在地上撒泼打滚。
“欸唷我的腿好疼啊”
“疼得我要死了”
小老头冲地上呸了一声,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孽障!今日我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谁是你爷爷!”
小老头说着,抄起架子上的一杆长枪,眼瞧着便要刺下来。
不料,魏恙却又大叫起来:“爹啊,爷爷他要打死我啊!也好,不孝子下去给您做个伴儿!”
一听这话,小老头瞬间停了下来。
枪头距魏恙的头顶不足一指的距离,稍顿了顿,才随着小老头的一声哀怨被抛在了地上。
小老头气得面红耳赤,抖着手指着他道:“你你你!我端毅侯府为何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魏恙也不要人扶,拍了拍屁股就从地上起来,拇指指着自己对着小老头大喊:“要不是我,您这个侯府都绝后了!”
“我打死你”小老头提枪怒道。
魏恙眼见不妙,屁滚尿流地出了营帐。
小老头刚要追,后面的将军便一窝蜂围上来劝道:“世孙年岁不大,侯爷圈着他,他反而不自在。”
“是啊,待世孙成家立业就不再这般顽劣了。”
端毅侯吹着胡子将长枪放下,对着门口瞪了良久,最终只憋出四个字:“有辱门楣!”
他两臂展开挥退众人,怒斥:“他整日想着回盛京玩乐,你们一个个,就知道为他开脱!”
魏恙出了门,身上的锦衣华服与此地格格不入,巡逻的兵士皆在暗暗打量着他。
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大剌剌的伸了个懒腰,又掸着身上的灰尘,口中不免抱怨。而后,他才锤着方才被摔疼的肩往校场外走。
蓦地,他的手掌抵在额上,仰着头似是在瞧着什么。
他打量了良久,最终伸出两指吹了个响哨,大喊道:“威猛将军”
随着他的一声唤,空中俯冲而下两只雄鹰。
左边那只身影健壮,羽毛中掺了些赤色,瞧着威风凛凛,一下来便落在了他的肩上。
右边那只稍小一些,缁色羽毛被养得油光水滑,翅膀掀起的风扑在他的脸上。
魏恙略带迟疑地抬起手臂,让那只鹰落下。
他抬起手臂,将那只鹰送到眼前细细打量着。那只鹰也不怕他,就那么歪着头,同样也打量着他。
魏恙抓了抓头发,暗自嘀咕:“奇了,你怎得这么像我赠予阿醉的那只?”
少顷,他猛然反应过来,“阿醉?!云郡亭,他来边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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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此番前来靳北,可有不适之处?”凌君钰客套地问道。
云郡亭跟着他的步子向主营帐那边去,温文尔雅地回道:“承蒙侯爷一路照拂,本王一切安好。”
凌君钰应了一声,身后的凌七与凌六快步上前为两人打帘。
靳北的将军皆在此候着,见两人前来纷纷行礼。
凌君钰本想请云郡亭上坐,不想云郡亭却以他是主将为由回绝了。
见云郡亭真在侧旁落座,帐中气氛稍稍缓和。
凌君钰接下来说的,云郡亭细细听着,倦了便抿一口酽茶。
他本想着回小院瞧一瞧闻谏,不想恰逢凌君钰觉察出北秦士兵的动向,紧急召集将军们商议对策。
“北秦擅骑兵,骑兵着重甲。年前,北秦的骑兵又让工匠加厚防护,就连马腿都被护住。重骑过处,我军恐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