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虽是顽劣,可什么活都会做!洗衣做饭、烧火砍柴……”
萧予慎见他这样,心底泛着酸,一时不知该作何样子。
他想到昨日校场之事,与夜中小满与半瞎交谈的话,他总感觉,小满身上有一种他原本的劲头。
他们渴望被爱,又渴望自由。
“带着吧,和云初算作一样的。”他道。
云郡亭听着他的话,面上不带一丝惊愕,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55章 北秦边境
翌日
春和景明,今日又是个晴日,院中添置了许多小孩们的东西。
云郡亭正立于奁镜前,为云初梳着小髻。
萧予慎从琐事中抽身,大剌剌地坐在圆凳上,神色略显憔悴。
云郡亭知他这几日思虑重,刚要开口,忽闻院中一片喧闹。
“贺岁聿,这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就跑出来了。”
“小公子”
“小公子小心”
云郡亭拍了拍云初的肩,对她道:“阿初且等一等,先生去去就来。”
说罢便打帘,与萧予慎出了云初的屋子。
只见院内一片狼藉,他们途中搭救的那名大漠人赤着上身,胸前的那道疤犹如一条巨大的蜈蚣,将他束缚住,而他自己,像头被围困的孤狼一般左冲右突。
廊下,子逾护着腿脚不便的小满,不,如今该叫萧满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萧予慎与云郡亭下了阶,厉声喝道。
贺岁聿等人顿住,却不敢分神,回道:“公子明鉴,他从厢房中逃了出来,想着要伤人!”
那个大漠人与贺岁聿等对峙着,全然没有注意到侧旁的云郡亭两人。
“捆了丢出去!”萧予慎吩咐道。
云郡亭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温嘉言从厢房中出来了。
“且慢,且慢啊萧公子!”他龇牙咧嘴地揉着后脑勺,显然是疼的狠了。
萧予慎原本就是辟了间下人所居的屋子,着人好生照料着他。
温嘉言今日心血来潮地想去瞧瞧他,不想喂药的丫鬟手一抖,将那药撒了他一脸。
温嘉言见此便寻了方帕子,未曾想要递给那丫鬟之时,那人却蓦然起身,将他们二人掼倒在地。
温嘉言到了云郡亭面前,贺岁聿那边已经拿了绳子要捆人了。
温嘉言缓了口气,同云郡亭与萧予慎说了几句话。
二人对视一眼,萧予慎还有几分犹豫,云郡亭已然上前。
那人被捆着摔在地上,像一头幼狼一般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云郡亭蹲下身,对贺岁聿吩咐道:“给他解绑。”
贺岁聿照办,而后自己站在云郡亭身侧,目光不善地看着那人。
待解了绑,那人似是觉得寡不敌众,也不起身,就靠在柱子上看着云郡亭。
“你的伤还没好,贸然出去恐性命不保。”云郡亭将自己的帕子递至他面前,又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那人始终盯着他,半晌后才接过帕子僵硬地揩了揩,神色始终是防备的。
“你是大漠人?”云郡亭柔声问道。
萧予慎此时也走了过来,他脊背挺阔,身高腿长,往那一站很有压迫感。
那人明显在躲闪,偏着头在瑟缩在角落。
云郡亭叹了口气,也怕吓到孩子,又给子逾使了个眼色。
子逾会意,哄着萧满去了房中。
“你会讲中原的官话吗?”云郡亭耐心询问道。
半晌,那人呆愣的眸中才终于有了神采,他点点头,用沙哑的嗓子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