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晞应下,发着牢骚:“早说不想让你走……”
“公主莫怪,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云郡亭湿眸半弯,浅笑着道。
周未晞摆摆手,赤金宽袖摇曳,“罢了罢了,也不是不能再见!”
“是啊,咱们总会重聚的。”萧予慎落拓地举杯,“萧某在此以茶代酒,敬各位!”
众人纷纷举杯。
“予怀怎的悄无声息地便去了翀南?连个信也不与我留。”萧予慎搁下茶盏,初辞等忙过来添茶。
“他啊,”周未晞吃着糕点,话说得有些含糊,“他说,侯府祖祖辈辈都守着翀南,不能到他这里断了,孤便允了。”
“玉京的繁华见过,人情冷暖尝过,还不如回到翀南守着家中祖辈打下的基业,那是他们家族的荣耀。”云郡亭道。
周未晞将手中的糕点放到小碟中,神色恹恹,“是啊,他既不愿留下,孤便不强求。”
萧予慎强忍着笑意,身子微微前倾,为云郡亭挡住吹来的风,才道:“他哪里是不愿留下,是心觉自己身无功绩,配不得你罢了!”
周未晞直起身,心中豁然。
萧予慎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戏谑道:“你不会以为,他是真的不愿留下,这些日子还生着闷气吧?”
周未晞闻言瞪他一眼,却并未反驳。
云郡亭抬首瞧着萧予慎。
萧予慎被他看得云里雾里,索性抬手胡乱揉着他额前的发。
云郡亭挥开他的手,躲到一边。
“让他回来还不易?”闹够了云郡亭,萧予慎又调侃周未晞道,“你若是放出选妃的消息,他一准飞回来!”
“你可别提这些,近来许多朝臣都劝孤纳妃,”周未晞愁容不展,“孤都要被他们的唾沫淹死了!”
众人闹了一番,只有陈清淞笑而不语。
周未晞终是顾及陈清淞,没有再提这件事。
雨声淅沥,润物有声。
周未晞观雨,忧从心起。
“日后再见,恐是在战场了。”她道。
云郡亭垂眸,一如往日那般温润平和,“世事无常,日后的日子谁说得准呢?”
周未晞又道:“常渡供出了谋逆案的诸多事,内阁朝臣们也只给出了贬谪的惩处。我日后想重用他,你觉得可不可行?”
云郡亭思忖后道:“允晗要用谁,自是在自己。”
周未晞今日难得高兴,留两人用了午膳后才放人。
游廊之上,周未晞与云郡亭先行一步。
云郡亭回首望去,身后萧予慎与陈清淞正交谈着什么,于是他对周未晞道:“酌廉终是跟了你许久,也该早早地封个位分,省得寒了他的心。”
周未晞知晓他的好意,却并未答话。
二人行至府门,阑珊与初辞为两人执伞。
云郡亭拢着袖,复劝道:“我知你重情,可陈清濯远在边关,归期不定,谁也不知他功成名就之日是何时。”
“酌廉等不起,你迟迟不封位分,他居于府中身份尴尬,倒不若早早去东宫帮你处理政事。”
周未晞应下,凤眸中鲜少流露出如今的愁容。
云郡亭微微侧目,隔着雨帘看向她,心中了解她的顾虑。
他开解道:“天下谋士灿若繁星,若储君治国有方,天下谋士皆会来此,又有何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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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马车上,云郡亭两指挑帘,与马上的萧予慎视线相撞。
云郡亭绕开他,看向玉京街上的小摊。
不料,萧予慎硬是凑到他面前,遮挡住他的视线。
“你做什么?”云郡亭看着眼前与马车并行的人,将手搭在小窗上,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