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御前侍奉的张德安见他脸色不好,赶紧堆起一张笑脸迎上来。
“督主来找陛下?”
祁云晏微点头,“陛下可有空?”
张德安一边将他往里引,“陛下在听小陆大人汇报案子呢,估计再过一会儿子就好,督主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祁云晏只得捧着茶等候觐见。
热茶氤氲出缕缕热气,又悠悠飘散。
除了他外,殿外还有许多正等候觐见的臣子。他心想,她与赵太后不同,她是个明君。
明君是坦荡的,他那些对付赵太后的手段用在她身上,从不曾派上什么用场。
她从不曾要他扮演什么人,陛下她自有一群梳头理妆的宫婢,手法比他娴熟,也自有国事要理,根本不贪求与他玩什么描眉贴妆的闺中情趣。
甚至她从不曾吃味。
皇帝有次自佛寺回来,一时兴起顺路拜访他在宫外的宅子,他匆忙间未来得及遣散那一批养来招待朝中大臣的西域舞姬,被她撞了个正着。
皇帝一点儿不恼,反倒兴致高昂地在席间入座,津津有味地瞧美人儿跳舞。
事后他送她出府,她似笑非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笑吟吟地摆驾回宫。
次日照常与他谈笑如旧,一点儿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后来波斯国使者来朝,宫宴上安排了不少极佳的异域舞姬助兴,她记起这回事,还特意嘱咐张德安将他的坐席排到最佳观赏处。
她是真的一点儿不在乎。
大约确实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他不过是个阉人,堂堂一国之君,难道会为他与那些舞姬吃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