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跪了下来。她走过之处,所有丧尸低头跪地,场面十分之毛骨悚然,叫语琪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无比邪恶的大BOSS。
等到萧奕醒来的时候,语琪已经在使唤着这些行尸走肉清理药剂室旁边的走廊通道,对这种诡异场面,他却眼也不眨一下,只面不改色地吃了点东西又默默进了药剂室。
这次他在里面待了整整一周,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银白密码箱,里面整整齐齐排了三十六支药剂,一半莹蓝,一半血红。
他连消毒也没做,直接反手给自己手臂上打了三管血红药剂,想了想后又打了两管,肉眼可见地,他本就苍白的脸色迅速衰败了下去,但一双幽深宁静的眼睛却越发得亮,仿佛暗夜雪地里两簇炽热燃烧的篝火,又如深海无人之处两盏长明不灭的灯。
他就像是一个将自己燃烧起来去毁灭世界的末日赌徒,眼里冷静地要死,却总让人觉得极致平静下掩藏的,是一场风暴般的疯癫。
语琪就眼看着他就这么如瘾君子般咣咣给自己扎针,终于还是记起来问了句,“这东西……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萧奕闻言,头也不抬地答,“给你的那种没有。”语琪刚被他语气中那种斩钉截铁的笃定安抚下来,半响才反应过来不对给她那种没有,是不是就意味着他那一种血丝糊拉的药其实是有副作用的?
这个疑问在她心头没有萦绕多久,就被证实。
萧奕开始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觉,但最严重是他开始时不时头疼,每过十天就发作一次,每次语琪只能死死按住他。
每次这个时候,萧奕就在她怀里不出声地咬着牙,宛如一个冰渣堆成的人偶在烈日下被烤着,他全身一层又一层地浸出冷冰冰的汗水,就好似融化的雪人。语琪没有别的法子可以帮他,只能紧紧抱住他,用手一下一下地抚他的头发。
天与地都荒芜一片,他们就在末日的尽头拥抱,再没有第二种场景更使人觉得宿命相连。
语琪怕他再这么折腾下去,会搞不好死掉。但每次萧奕总是笃定地告诉她没事,他说,“我答应过你,就会活下去。“
说真的,萧奕不是神,他不过就是个被篡改基因强制进化了的人罢了。可不知是不是他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能力强大到了犯规的地步,她几乎盲目地就信了他的保证,连半点儿犹疑都生不出来他说不会死,那就不会死。
在萧奕被驱逐的这大半年中,代号E的人类基地并没有发展地更繁荣自由。
相反,代替的是一场又一场的内乱和械斗,弹药枪械耗费一空,妇女儿童沦为奴仆,几个军阀混战厮杀,人命在基地里也并不必在外面更贵重一分。
所以当萧奕再回来时,他们的抵抗很不像样。
但讽刺的是,之前专心内斗的人们突然被强敌压境,居然空前一致地团结了起来,共御强敌。
但这些抵抗对于萧奕而言,却软弱得可笑。
他甚至不需语琪的助阵,只一人就胜过千军万马。
语琪之前不知萧奕鼓捣出的血色药剂是怎样逆天的存在,如今却是领教了。
离E基地尚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时,他不过遥遥地单手握拳,那藏身堡垒后预备偷袭的两小队人类便被隔空爆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