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带她上路,一路往北, 往北, 再往北。
本就是分外孤僻的性子, 现在越来越阴沉,似一口深邃难辨的井,现在又往地底扎了个几千里, 任她全心全意望进去, 也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莫名地, 他性子越不可测度,越与她表示亲昵。
在最初, 语琪一高兴总喜欢揉他脑袋, 而萧奕却忌讳被人碰触这种重要部位, 总不动声色躲开。
后来他大权在握后,她再也没有对他做出那般举动。
可如今,如今他不知是不再计较这些,还是突然对她放开了限制, 总之不但任她对自己勾肩搭背,就连脑袋与后脖颈,也任由她揉摸。
有时候被她揉搓地舒服了,还眯着眼睛将她看一眼,像一只被主人爱抚得高兴的猫。
有时语琪都不知道,他这是变得更可怕了,还是更可爱了。
她觉得自己有些像故事里那些蠢货渔夫,被天使面孔又歌喉甜美的海妖弄得五迷三道,完全忘记了尖牙利爪的它是多么残忍危险的物种。
有时这只海妖也会柔声问她,“为何不问我带你去哪里?”
“我以为你有你的计划。” 语琪诧异,他从前从不把计划告诉人,大约在萧先生心中,只有从没透露过的计划才能保证不泄露,所以她从未费事打听。
他要去哪儿,她跟着就是了,索性他脑子比谁都好,计算机出BUG他也不会有错。
萧奕听了却只是笑,竟破天荒伸出手来,摸摸她一头长发。
半月后,她就知道了答案。他带她回了他们的出生地,曾经庞大如巨龙的组织如今只剩一地废墟,不比其他地区的废墟更张牙舞爪。
这是个她本以为萧奕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的地方。
因为这会使他想到自己不过是个实验品,哪怕登上再高的权力巅峰,这种刻入骨髓的屈辱也不会被洗刷干净,午夜梦回时仍觉得身穿白衣,如机器洋娃娃被研究人员所左右,各式各样的冰冷数据是他们唯一的存在理由。
他们花了一个多月,才将塌方的路清理出来,萧奕熟门熟路地带她在残破的地下实验室中间穿梭。
他常去的是一间最深处的药剂室,当初所有药剂成品都已失效,只有一些残留下来的材料。
但萧奕丝毫不觉得这是问题,他日日夜夜泡在里面,过去要一班最顶尖的研究员通力合作才能运转起来的药剂师,他如今一个人也操作地行云流水。
任何智力方面的人类存在的困难,在萧奕面前都不算困难。
语琪只给他打个下手,偶尔递个烧瓶给他喂口压缩饼干之类的,其他工作都由萧奕独自来做。
更精细的制作过程期间,他就将自己关在药剂室里,不吃不喝不睡地熬上个两三天,等再出来时,人瘦了一圈,眼下浓浓两团青黑,手里则多出了三剂晶莹剔透的蓝色药剂,不知做什么用。
语琪坐在残墙边缘休息,他默默走来蹲下,凉凉的指尖拨开她颈后长发。
“怎么?”
他不答,只取出一支蓝色药剂,认真替她消毒,然后将针柄缓缓推入她后颈一层薄薄皮肤下。
语琪任他对自己施为。
谁知第一支打完后,他又抽出第二支,然后是第三支。耗费这般多脑力体力,总共就得了这么三支针剂,萧奕全数给了她,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她推出去,“清理下外面的行尸,看下效果。”
说完自己便钻进她的睡袋里,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语琪本以为这三针是提高她的作战能力,谁知萧奕的野心比她想象地更疯狂。
丧尸缓缓聚集而来时,她本打算上前就开打,谁知还没靠近两步,一个丧尸跪了下来,再走两步,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