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像是上好的甜白瓷上了一层薄釉。
杏眼又圆又亮,眼尾微微上挑。蓬松的卷发从贝雷帽下溜出几绺,耳垂上小小的珍珠耳钉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若隐若现,在蓝呢子的映衬下更显温润。
至少这张脸还算不错。
他微微鞠躬时,乔薇薇清楚地看见他右手腕内侧三道新鲜的抓痕,在雪白衬衫袖口的衬托下格外刺眼。
梦里他说这是检修机器划的但其实是东郊纺织厂女工张丽昨晚留下的。
第5章 演员一家
刘主任一身笔挺中山装,闻言笑得眼角的褶子能夹死蚊子:“老乔啊,你们家薇薇是越来越水灵了!”
他侧身让出身后穿墨绿涤纶连衣裙的妇人,“惠芬特意给薇薇带了上海产的雪花膏。”
王惠芬上前亲热地拉住乔薇薇的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闪着光:“瞧瞧这小手,嫩得跟豆腐似的。”
乔薇薇的手指刚碰到雪花膏盒子,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从指尖窜上脊背。
梦中王惠芬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闪着冷光。
那时她已经被刘建军打断了三根肋骨,而这位“慈爱”的婆婆正用沾了药水的棉签,一点点擦拭她手腕上被麻绳勒出的血痕。
“多好的皮肤啊,建军这孩子就是不知道轻重。”梦里的王惠芬叹气声仿佛还在耳边,棉签却狠狠按进她绽开的皮肉,“可别留疤,以后还要见人的。”
乔薇薇突然抽回手,笑得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对呀,因为我妈从来不让我干活~”
她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转头冲着厨房喊,“妈!王阿姨夸我手嫩呢!”
任咏珊端着红烧鱼从厨房出来,闻言瞪了女儿一眼:“还好意思说!二十岁的大姑娘连个扣子都不会缝。”她把鱼放在桌上,朝王惠芬无奈地摇头,“都是老乔惯的,洗个碗都能打碎仨。”
“妈!”乔薇薇跺脚,蓝呢子外套的下摆跟着一甩,“上次明明是洗碗精太滑了!”
她转向王惠芬,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王阿姨,刘建军会洗碗吗?”
王惠芬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建军从小就会帮家里干活……”
“哇!那太好了!”乔薇薇拍手打断她,转头对正在倒酒的乔栋梁撒娇,“爸~我结婚我是一定不可能洗碗的,反正我最讨厌油腻腻的了~”
乔栋梁被女儿晃得酒壶都拿不稳,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沾了酒液的食指轻轻点了下乔薇薇的额头:“你这小丫头还没嫁过去呢,想的倒是挺多。”
语气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眼角的皱纹都笑成了温柔的弧度。
刘建军手里的酒杯“咣当”磕在桌沿,玻璃杯壁上立刻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纹。
他脸上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却在抬头瞬间又换上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乔同志要是不会做家务,可以慢慢学。”
乔薇薇看得真切。
梦里他每次伪装时都是这副表情,转身就会把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讲究男女平等。”刘主任适时插话,脸上的褶子堆出和蔼可亲的弧度。
他端起酒杯朝乔栋梁示意,腕上的上海表在灯光下闪着精明的光,“可以换着来嘛对不对?”
酒液随着他打手势的动作微微晃动,“你一三五,她二四六,多的一天小姑娘爱干净就辛苦多干点...”
王惠芬立刻接过话茬,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点在丈夫手臂上:“老刘你这话说的,多出来那天当然是建军多干点。”她转向乔薇薇,眼角挤出慈爱的纹路,“我们建军最疼人了,是不是啊建军?”
刘建军配合地点头,白衬衫领口别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