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她倔强的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第14章 革命同志
顾宴突然上前一步,军靴重重踏碎地上的薄冰:"小爷我一向从一而终说到做到!"
他一把扯下军帽,"乔薇薇你给我想清楚,我答应你的事哪个没做到的?"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十岁那年她说想学自行车,第二天顾宴就偷了父亲的二八大杠,摔得膝盖血肉模糊还冲她笑:"没事,小爷我铜皮铁骨!"
十二岁那年,他偷了家里半斤肉票给她换舞鞋,被顾叔叔吊在树上打的。
记得当时他瘸着腿把鞋盒塞给她时,还满嘴跑火车:"我妈穿不上,扔了怪可惜的。"
可那双红色芭蕾舞鞋明明是她最想要的36码,鞋尖还细心地缝了软垫。
十四岁那年,自己随口说想吃城西老字号的桃酥,顾宴就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往返四个小时。
回来时下暴雨,他用油纸包把桃酥裹了里三层外三层,自己淋得像只落汤鸡,却还嬉皮笑脸地说:"还有这稀奇事儿,天上掉桃酥真够邪门儿的,送你了。"
十五岁夏天,她在文工团排练时扭伤了脚,顾宴不知从哪儿搞来一瓶正红花油,说是"家里剩的"。
后来顾宴被他妈揪着耳朵在大院里骂,“小兔崽子跑医院说来给我送饭,结果是来偷偷顺东西!”
十六岁文工团招生那天,她随口抱怨报名表难拿,结果第二天顾宴就翻墙进去偷了一沓。
被保卫科追得蹿上房顶时,这小子还不忘把报名表折成纸飞机往她怀里扔:"地上随便捡的!"
就连梦里她最后结婚前收到顾宴的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答应你的布拉吉料子,托小王捎回去了...】
"顾宴..."她嗓子发紧,"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顾宴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怀里的烧鸡掉雪地里。
他耳尖瞬间红得能滴血,连带着脖颈都烧了起来,却还梗着脖子嘴硬:"放屁!小爷我这是...这是革命同志间的互帮互助!”
他胡乱抹了把脸,雪粒子从发梢簌簌落下:"你想咱们大院里除了我就是你"
声音突然卡壳,喉结滚动了两下,"两个最不学无术的,没了你他们都只能骂我了,我自然把你当小弟培养。"
乔薇薇抿了抿嘴。
也是,顾宴虽然帮她很多,可这小子也没少捉弄她。
记得上个月排练,他故意把她的舞鞋藏起来,害她被团长骂;上周还在她水壶里灌了醋,酸得她当场喷了出来;昨天更过分,居然在她练功服背后用粉笔写了"笨"字,让她在全团面前出丑。
"噢。"
两人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雪落在老槐树枝丫上的簌簌声。
顾宴用牙咬开橘子汽水的瓶盖,铁皮盖子"叮"的一声掉在雪地里。
他随手在军裤上蹭了蹭瓶口,递给乔薇薇。
"乔小弟,"
顾宴突然正了正神色,军装领口蹭着下巴,声音却比这冬夜还烫,"还是那句话,有事找你宴哥都能摆平。你爸那个三选一就是放屁"
他掰着冻得通红的手指头数,"送你去纺织厂?小爷我明儿就去把纺织厂的锅炉房炸了;送你去支边?老子去参谋长办公室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