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就像我爹看那把老猎枪,明明都锈得不能用了,还天天擦。”
乔薇薇突然笑出声,眼泪却涌了出来。
是啊,小时候,乔栋梁也总是这样,每次她演出回来,都要把她的舞鞋擦得锃亮。
每次她受了委屈,都会默默在她床头放一颗水果糖。
顾宴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哭什么?”
“我跟他们吵过那么多次。”乔薇薇的声音支离破碎,“我说他们不懂我...说他们偏心……”
顾宴突然把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他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又快又重。
“傻子,”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乔薇薇在他怀里摇头,发丝蹭得他痒痒的。
“因为你倔得像头驴。”
顾宴低笑,“明明能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明明能撒娇服软,非要硬扛。”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这点像极了乔叔。”
“乔乔,血缘不是唯一的纽带,秉性也是。”
乔薇薇抬起泪眼,望进顾宴深邃的眼眸。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下颌线条坚毅,眉宇间却带着少见的温柔。
“你看,”顾宴用拇指轻轻描摹她的眉骨,“你的倔脾气像乔叔,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像乔婶。你在舞台上跳《白毛女》时的眼神。”
他顿了顿,“肯定和咱妈特别像,咱妈年轻不也是文工团的台柱子?!”
乔薇薇的呼吸渐渐平稳,她想起母亲教她第一个舞步时的样子,手把手教会她如何在舞台上绽放光芒。
“记得我们结婚那天吗?”顾宴突然问。
乔薇薇点点头。
那天母亲给她梳头时,手抖得差点绾不好发髻。
“乔叔把我叫到后院,”顾宴的眼里泛起笑意。
“他说,'顾小子,我闺女脾气倔,但心比谁都软。你要是敢欺负她...'”他学着乔父严肃的语气,“'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打断你的腿。'”
乔薇薇笑出声,眼泪却落得更凶。
那是父亲会说的话,一字不差。
顾宴用指腹擦去她的泪水:“后来乔婶偷偷跟我说,'宴子,薇薇睡觉爱踢被子,你得多留心...'”
他的声音轻柔下来,“你看,他们爱你,从来不是因为血缘。”
“顾宴。”她轻声唤道。
“嗯?”
“你说得对。”乔薇薇抬起头,眼中的泪光在月光下闪烁,“爱从来不是由血脉决定的。”
顾宴的双臂像铁箍般收紧,将乔薇薇牢牢锁在怀中。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透过单薄的睡衣传来,沉稳有力。
“薇薇,”他的声音带着夜的低哑,“爱他们,我们就多回去看看。不喜欢,我们就离远些。”
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你永远有选择的权利。”
乔薇薇转过身,在月光中凝视丈夫的眼睛。顾宴的眉骨投下深深的阴影,却遮不住眼中坚定的光。
她突然明白,他是在告诉她:无论血缘如何,她都不必被孝道绑架。
“我想回去,”她轻声说,手指描摹着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想告诉妈...我很感激她选择了我。”
顾宴的拇指抚过她湿润的眼角:“好。”他顿了顿,“不过...有件事得跟你商量。”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谨慎,乔薇薇立刻察觉到了:“什么事?”
顾宴翻身平躺,双手垫在脑后。
月光流淌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勾勒出肌肉的轮廓。“这次去深港,我认识了个港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