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紧张的。”乔薇薇接过水杯，指尖冰凉。

“顾宴还没回来？”

“......嗯。”

张子枫看出她不想多谈，识趣地转移话题：“听说今天电视台要来录播，你可要跳得漂亮点，气死林咏梅！”

乔薇薇笑了笑，没接话。

她望向化妆镜，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眼神却有些空。

顾宴答应过，年前会回来。

可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

音乐响起，乔薇薇站在舞台中央，灯光打在她身上，红裙如火，耀眼夺目。

她扬起手臂，随着旋律旋转，裙摆飞扬，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台下掌声雷动，可她什么都听不见。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最后一排有个熟悉的身影。

军大衣，挺拔如松。

但当她定睛看去，那里只有空荡荡的座位。

是错觉吧。

她闭了闭眼，继续跳舞，嘴角的笑意完美得无懈可击。

谢幕时，乔薇薇弯腰鞠躬，突然听到一阵骚动。

她抬头，看到观众席的过道上，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正大步走来

顾宴。

他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军大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显然是刚赶回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直接跳上舞台，将花塞进乔薇薇怀里。

“抱歉，迟到了。”他低声说，呼吸还带着奔跑后的急促。

乔薇薇站在舞台中央，灯光刺眼，怀里的玫瑰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顾宴的呼吸扑在她耳畔，急促而温热，军大衣上未化的雪粒正慢慢融化成水珠，洇湿了她的红裙肩带。

台下开始起哄，掌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可乔薇薇却突然鼻子发酸。

她该高兴的。

顾宴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跳上舞台，像英雄救美似的把玫瑰塞进她怀里。

这本该是她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可怀里这束花越香，她心里就越难受。

顾宴兴奋的没察觉到人不对劲，在台下看到乔薇薇的舞姿，只感觉整个人都活了一样，“火车晚点四个小时，我差点把铁轨给掀了。”

乔薇薇抱着花，玫瑰的香气混着他身上风雪的味道扑面而来。

台下掌声雷动，文工团的姑娘们笑成一团，连向来严肃的团长都忍不住摇头。

“顾宴，有个好消息。”

她踮起脚，在顾宴耳边喊，“总政文工团调我去当独舞演员。”

顾宴眼睛一亮，直接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我媳妇儿就是厉害！那我以后就是乔薇薇背后的男人了！”

“放我下来。”

顾宴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地面，笑意还凝在嘴角：“怎么了这是？”

他伸手想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却被她偏头避开。

“谢谢。”乔薇薇低头整理并不凌乱的衣摆，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远处传来文工团姑娘们的笑声，衬得她这句道谢格外生疏。

顾宴的手悬在半空，慢慢收回身侧。

他低头凑近她的脸，声音放软：“几天没见，跟我生分起来了？”

带着薄茧的拇指蹭过她眼下，“是不是又熬夜练舞了？还是...”他眼神突然锐利，“有人趁我不在欺负你了？”

乔薇薇猛地抬头。

顾宴的瞳孔里映着她苍白的脸，眉头拧成她熟悉的担忧弧度。

“没有。”她往后退了半步，军靴碾过一颗小石子，“我没事。”

顾宴的目光钉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