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桂弯腰把孩子搂住，第一次挺直了腰板：“行！”

赵玉桂熬了三个晚上，终于把那条裙子做出来了。

乔薇薇穿上身的那一刻，整个文工团的姑娘们都围了过来。

收腰的设计掐出纤细的腰线，下摆微微蓬起，衬得她身段窈窕。

领口盘扣精巧，袖口还滚了一圈暗纹花边，比百货大楼橱窗里的成衣还要精致。

乔薇薇本身长得就俏丽，皮肤又白嫩，穿着这衣服真比那杂志里的人还要好看。

“乔薇薇！你这裙子哪买的？”几个姑娘七嘴八舌地问。

乔薇薇转了个圈，裙摆像花瓣一样绽开：“不是买的，是我嫂子亲手做的。”

“真的假的？”

有人不信，“这做工，起码得卖三十块吧？”

站在角落的林咏梅，今天穿了一件百货大楼新到的的确良连衣裙，花了足足二十五块钱，可站在乔薇薇旁边，却显得僵硬死板，毫无灵气。

林咏梅脸色不太好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边。

摄影师是个从上海来的年轻人，举着相机对着乔薇薇猛拍：“对！就这样！腰再挺直一点！”

闪光灯咔嚓闪烁。

乔薇薇的裙子在镜头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衬得她肌肤如雪，明艳动人。

“这条裙子太适合上镜了！”摄影师赞叹，“比我们带来的演出服还好看！”

林咏梅站在一旁，嘴唇抿得发白。

她那条昂贵的裙子在强光下显得格外廉价，布料僵硬地贴在身上，毫无垂感。

休息间隙，文工团的姑娘们全都围在乔薇薇身边，叽叽喳喳地问：“你嫂子还接不接活？我也想订一条！”

乔薇薇笑眯眯地点头：“接啊，不过得排队，她现在手上还有我的两件没做完呢。”

“多少钱一件？”

“看款式，简单的十五，复杂的二十。布料另算。”

乔薇薇故意提高声音，“比商店便宜一半，还保证合身！”

林咏梅终于忍不住了，冷笑着插嘴：“乡下裁缝做的，能有什么好货？穿两次就得开线！”

乔薇薇不慌不忙地拎起裙摆，露出内衬的精细锁边：“我嫂子用的都是军工级的缝纫手法，一件衣服能穿十年不开线。”

她瞥了眼林咏梅裙腰上已经有点松动的扣子，“不像某些高价货，金玉其外......”

林咏梅气得扭头就走。

乔薇薇哼着歌推开院门，看见赵玉桂正蹲在枣树下给小虎喂饭。

“嫂子！”

她兴冲冲地转了个圈，“你猜怎么着？今天至少有八个姑娘要找你做衣服！”

赵玉桂的勺子“咣当”掉进碗里：“多、多少？”

“八个！”

“八、八个？”

赵玉桂结结巴巴地重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围裙边缘，“薇薇，我......我怕做不好......”

“怕什么！”

乔薇薇一把拉起她的手，触到掌心厚厚的茧子，“你做的裙子今天把林咏梅都比下去了，张子枫说她那条二十五块的裙子，在你做的这条面前，跟麻袋似的！”

赵玉桂“噗嗤”笑出声，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

乔薇薇趁热打铁，从兜里掏出一叠纸条：“喏，这是她们要的款式和尺寸，定金我都收了每人五块，总共四十！”

“这、这么多？！”

赵玉桂盯着那沓钞票，声音发颤，“都给我？”

“想得美！”

乔薇薇笑着戳她额头，“咱俩合伙我出布料、画款式、揽生意，你出手艺。赚的钱对半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