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拐进去，就看见三五个男人蹲在墙角，面前摆着各种紧俏货：上海牌手表、永久自行车链条、甚至还有几盒印着外文的巧克力。

顾宴蹲到一个卖电子元件的摊前，拿起个二极管掂了掂：“多少钱？”

摊主是个戴鸭舌帽，眼皮一翻：“五块。”

“贵了。”顾宴放下零件，“百货大楼才卖三块二。”

“那你上大楼买去啊？”

摊主嗤笑，“看人家卖不卖你。”

顾宴没接茬，目光扫过摊上的其他东西电阻、电容、一小捆漆包线……都是修电器用得上的。

“哥们，”他压低声音，“你这儿能弄到雪花膏不？友谊牌的。”

摊主眯起眼：“要多少？”

“二十瓶。”

“哟，大手笔啊。”

摊主来了兴趣，“送相好的？”

顾宴咧嘴一笑：“送我媳妇儿。”

摊主咂咂嘴，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翻了翻：“友谊牌现在紧俏，百货大楼卖三块六还得要工业券。我这儿……”

他伸出四根手指，“四块一瓶，不要券。”

顾宴心里飞快算账四块一瓶，二十瓶就是八十块，比正规渠道贵了八块，但省了二十张工业券。

“成，”他掏出兜里仅剩的五块六毛，“先付个定金，剩下的等我晚上来取。”

瘦子没收钱，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小兄弟，我看你是个明白人与其花钱买，不如想法子自己倒腾？”

顾宴挑眉：“怎么说？”

摊主凑近，烟臭味喷在他脸上：“沿海那边现在放开了，电子表、录音机、尼龙袜……拉一麻袋回来，转手就是三倍利。”

顾宴心跳突然加快。

干一行有一行的风险，虽然赚的多，但他还没必要挺这个风险。

“谢了哥们，”他站起身，把五块钱塞进瘦子手里，“定金你先拿着。”

摊主叹了一口气，白费他口舌了。

第86章 拍宣传片

离开百货大楼，顾宴选了个人流密集的街角。

铺开一块洗得发白的军布，上面整整齐齐摆着螺丝刀、电烙铁和万用表。

“修收音机、电风扇，小毛病五毛，大毛病一块！”他吆喝了一嗓子，声音在嘈杂的街道上并不显眼。

价格比不上军区大院，但胜在来的人还多，很快就有拎着破旧电器的人围了上来。

“同志，我这收音机只能收一个台......”

“电风扇不转了，能修吗？”

顾宴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动作麻利，拆机、检测、修理一气呵成，修好的电器堆在脚边，像一座小小的战利品山。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军绿色的背心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顾宴蹲在胡同口，数了数兜里的钱十二块八毛。

他咬了咬牙，把零散的毛票塞回兜里。

这半天下来，修了十几件电器。

那些老头老太太不是抹零就是砍价，有个大娘甚至拿两个鸡蛋抵了维修费。

看着生意火爆，赚的太少。

照这个速度，别说八十，连二十都够呛。

顾宴把地上的工具一样样收进木箱，目光扫向街对面。

几个穿皮夹克的年轻人正蹲在墙角抽烟，脚边放着鼓鼓囊囊的旅行袋，时不时有人凑过去低声交谈，然后迅速交换货物和钞票。

顾宴眯了眯眼，拎起木箱走了过去。

摊主问他，“现在就要货。”

顾宴道，“不是，在这修电器。”

“修电器？”刚刚带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