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讲,我怎么可能像他?我才没他那么死心眼呢。”

“半斤八两,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赵文丽打了个哈欠,“我明早要和沙特那边的人开会,我去睡觉了,你和津渡说一声,别让人家找不到你空担心。”

“知道了。”周景仪应了声却没给动。

她都出来这么久了,谢津渡连通电话都没打,能担心她什么?

吃完手里的橘子,她起身去了楼上的房间。

尽管长时间不在家,卧室还是保持着从前的模样,桌子柜子一尘不染,物品收纳得整齐,被子干净整洁,晒得暖融融香喷喷的,家短暂地治愈了她。

小时候写作文,每回写家都是千篇一律的一句话:家是一个人的港湾。

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体会不到港湾这个词蕴藏的深层意思,现在才觉得没有什么词比港湾更贴切。

以后,没了谢津渡也不是不能活,她还是周景仪,还能重新开始。

这是她小时候住的房间,书桌上放着从前的相册。

她拿过来翻了翻,几乎每隔一两页就能看到谢津渡,从牙牙学语到成年。

结婚了可以离婚,可是漫长的记忆要怎么抹除呢?她翻着翻着又开始掉眼泪。

房门被人敲响了,周景仪慌忙擦掉眼泪说:“进来。”

赵文丽端了个白瓷碗,放到桌上,“刚刚忘记问你吃没吃晚饭,给你煮了点汤圆,吃完再睡。”

甜甜的芝麻馅汤圆,止住了她的眼泪,也将闷在心里的苦涩掩盖过去。

她对自己说,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周景仪合衣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可是根本睡不着,脑袋里乱七八糟,一会儿想今天在车里的一幕,一会又想他的冷漠无情。

后半夜,她听到楼下响起了汽车声和开门声。

起初她没当回事,直到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赵文丽站在门口,声音压得很低:“月月她睡着了,你就不要吵她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

是谢津渡的声音

这人前面那么冷漠,现在深更半夜跑来这里做什么?

赵文丽还在,周景仪不想让母亲大半夜为自己担心,暂时佯装睡觉。

等房门合上,她突然拍亮灯,坐起来,抄起一个枕头用力砸向谢津渡,“谁你过来的?滚出去!”

他接过枕头,放在床尾:“时间很晚了,你确定要在妈这里吵架吗?”

“”他是知道怎么拿捏她软肋的,“你现在出去,我就不和你吵架。”

“那可不行,”谢津渡走过来,脱掉潮湿的外套,摘掉袖扣和领带,一副要在这里过夜的模样,“妈让我上来的,你要是反对,先和她说,她同意我就走。”

“你无耻!”怕吵到楼下的父母,周景仪骂他都压着声,听上去并不吓人。

谢津渡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小腿,问:“手疼吗?”

她抬腿挣脱桎梏,用力踢他的手,“用不着你假惺惺。”

他叹了声气,用那种可怜巴巴的语气说:“我刚刚在医院里突发心梗,差点死了,你居然就那么跑了,真够无情的。”

“哄谁呢?现在装可怜这套在我这里行不通。”

他卷起袖子,把手递给她看:“你看,这针孔还在呢。”

男人手背上确实有一个暗红色的针孔,周景仪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回想起那时候他是有点反常。

理智很快占据了上风,他之前能骗她,现在未必不能,心软就是在害自己。

吃一堑长一智,她不能总在他身上栽跟头。

谢津渡握住她的右手说:“我们能不能不离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