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可打不过我,我家有保镖,你试试看到底谁锁谁。”

“我”

周景仪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截断了他后面的话。

“我知道你有一堆缺点,我更知道你有多好,一年级你的零花钱都给我买了吃的,二年级你手破了还替我抄语文作业,三年级我英语单词背不上来,是你陪我一起挨骂,五年级你冒着生命危险救我”

她说了很多很多,像在进行一场娓娓道来的告白。

谢津渡张了张嘴,他只知道自己有多不好。

周景仪叹了口气,继续说

“你没骗我来伦敦前,我希望你能主动来找我,假怀孕结婚的时候,我很高兴,你锁我的仇我都报了,当然,你装定位这件事很差劲,但是William那个傻子生着病还要来哄我,抵消了这部分差劲。

你看,你还是我最喜欢的人。”

谢津渡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百感交集。

他们在湖边晒了一下午太阳,又乘坐小船在湖面上吹了会儿风。

一切平静下来,仿佛回到了从前。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小楼里,米歇尔做好了晚饭。

谢津渡略有了些胃口,吃了小块牛肉,没再吐。

晚饭后,谢津渡吃过药,上了二楼。

周景仪跟上来,探出脑袋问:“谢津渡,我来帮你洗澡吧?”

他想拒绝,她却先他一步去了浴室放水。

她的手像春天的风一样柔软,谢津渡觉得那碎成一片片的灵魂正被她熨帖地收拾整齐。

浴室里开着暖风,他坐在水里,她拿毛巾轻柔地搓洗他的后背。

长时间的病痛折磨之下,他后背漂亮的肌肉不见了,只剩下皮包骨。

手碰到他的后背,周景仪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没有发出声音,男人却轻声询问:“哭了?”

“才没有。”她吸了吸鼻子,死活不认。

等他穿好衣服,她忽然问他:“谢津渡,晚上,我能和你一起睡觉吗?”

“我”他在吃药,本能地想拒绝。

周景仪却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我失眠睡不着,你能哄我吗?”

“最近又失眠了?”

“嗯,一想到你病着我就睡不着。”她握住他的手,靠进他怀里,“今晚哄我睡觉好吗?”

“好。”

周景仪说让谢津渡哄睡,实际却是她在哄他。

她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讲了好几个笑话。

他真的被她哄睡着了,只是,夜半他在噩梦中惊醒过来。

心脏开始剧烈地疼痛,耳朵里灌满各种嘈杂的声音,鸣笛声、谈话声、恸哭声

病痛没有放过他,他根本没好。

他不敢动,生怕吵醒她。

那些穿心而过的痛苦消失后,他艰难回到现实。

鼻尖嗅到她身上甜软的香气,他一阵战栗。

现在的他,根本就配不上她。他会拖累她,他不该拖累她。月月是因为他病着,才心软来这里的

月月值得更好的,不必是他。

他爬起来,去了浴室。

谢津渡起来后不久,周景仪也醒了。

在陌生的地方,她睡不习惯。

很快,她发现被窝里的另一个人不见了。

“谢津渡?”她朝外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隐隐约约地,她听到了自来水的声音。

仔细辨别,声音来自浴室,谢津渡怎么这时候洗澡?好奇怪。

周景仪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干脆下床去浴室门找人,霎时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