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笑着答应。
周景仪没在小楼里停留,一路小跑回来。
快到湖边时,她看谢津渡侧身抱着垃圾桶在剧烈呕吐,背弯的像弓。
刚刚吃进去的那一小块蛋糕,几乎全部吐掉了。
她立刻明白过来,谢津渡想要喝水是假,故意支开她是真。
头顶阳光刺眼,她站在那里,眼窝潮热,连呼吸都难受。
她的关心,竟无意间成了他的负担。
恰在此时,谢津渡抬头,两人的视线在虚空中对上
周景仪眼睛里溢满泪水,似阳光下闪烁着的水晶。
谢津渡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回来,抿了抿唇,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
风把他的短发吹散了,周景仪看到他额头上沁出一层汗珠,应该很不舒服吧。
谢津渡眼中满是恐慌,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又骗她了
周景仪快步走过来。
谢津渡以为她要生气,或者像从前那样和他吵架,谁知,她只是接过垃圾桶,拍了拍他的后背。
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良久。
他抽了张湿纸巾,擦干净嘴角的呕吐物,想解释,周景仪率先开口:“你刚刚支开我,是因为想吐?”
谢津渡手上动作停滞,认命地点点头。
她垂眸,有些哽咽:“你身体不舒服,刚刚为什么还勉强自己吃蛋糕?”
“我”他不知该作何解释,他好像丧失了让她高兴的能力。
“你是在怕我不高兴吗?”周景仪看向他,眼睛里噙着泪,薄唇颤动。
“嗯。”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眼泪从眼眶里溢出,周景仪深吸进一口气,背过身抹眼泪。
整理好情绪后,她抱住了他:“谢津渡,你不用管我高不高兴,也不用迎合我,你不舒服就说不舒服。”
“可你难得过来,也许明天就走了。”他声音很低,“我不想你再因为我不高兴”
周景仪打断他,拔高了声音:“谁说我要走的?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家,到时候”
等他好,他还会好吗?他对自己没信心,要是他能好,怎么到现在还这样?
“月月,你别留在这里,求你”
“为什么?”
“我不想你看见这么糟糕的我。”
她捧着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泪如雨下:“没有关系的谢津渡,你只是暂时生病你会好起来的,你不糟糕,你在我心里很好很好反正,我就是喜欢你”
他看着她,眼中泪意涌动。
米歇尔过来送水,没有打扰二人,悄无声息地走了。
周景仪拿起玻璃杯,握住他的手,将杯子递到他唇边:“先漱漱口吧,刚刚吐过还难受吗?”
谢津渡漱过口,一把搂住她的腰,玻璃杯从她手中坠落,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她像抚摸孩子一样在他头顶揉了揉:“你要是想,我可以继续做你的药。”
谢津渡渐渐平静下来,哽塞着说:“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知道。”她翕动着唇瓣,紧紧抱住他。
“你不该喜欢我,我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你第一次来伦敦的时候,我故意找人打了我,在你面前装可怜。”
“傻子,那不疼吗?”
“你的第一个舞伴,是我使坏挤走的,我故意和舞蹈老师说了他的坏话。”
“我那时候猜到了,那个小帅哥挺可惜的。”
“你五年级时收过一封情书,送情书的男生被我告发了,因为你说他长得帅。”
“嫉妒心真强,算了,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