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失望,但他始终控制着家里的钱袋子,张岱松没有闲钱,很少会去碰别的玩意。
顾梅清对他失望透顶之后,没人再三五不时地唠叨他,他会染上其他毛病……也并不奇怪。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佟海和阿武下了车,孟衔章把顾梅清按在怀中,“没事,别怕,有你先生在呢。我去处理,你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顾梅清在他怀中埋了好一会,才缓缓摇了摇头,“没事,一起去。”
孟衔章仍旧悬着心,“好,我们一起去,他的后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法医不是说最好火化吗?我听法医的。”顾梅清目光空洞,心中毫无波澜。
“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几个月没见,张岱松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模样,因为抽大烟形销骨立,面色灰败,眼窝深陷下去,还能看出毒发身亡时的狰狞。
顾梅清很平静地处理了张岱松的后事,死于抽大烟并不光彩,没搭灵棚,家里连块白布都没扯。火化之后他把骨灰送去寺庙听了一夜的超度经文,然后安葬在师父师娘的坟墓旁边。
他帮亡人擦了墓碑,在墓前站了一会,他有种特别的感觉,压在他身上的无形枷锁好像彻底不见了。
“回家?”孟衔章今儿亲自开车,他年关之前不忙,敲了英国人竹杠之后就更闲了,这几天他一直都陪着顾梅清。
“先回趟小胡同吧,我回去整理一下。”顾梅清道。
胡同路窄,车子不好进出,两人照旧在街边下车。
“你看那棵树。”顾梅清拽了拽孟衔章的衣袖,指着胡同第二家院子里的树,“那是刘婶儿家的柿子树,每到秋天树枝上就挤满了黄澄澄的柿子,把树枝都压弯了,胡同里的小孩儿都眼馋。”
孟衔章问:“你也是馋猫吗?”
顾梅清抿嘴笑了笑,“谁不馋啊,其实这些柿子都是要拿去卖的,但是刘婶儿心软,总会留下几个分给胡同里的小孩儿。我不好意思白拿,会带一把枣子过去。”
他又指向另外一颗树,“我家门口有棵枣树,可惜不在我家院子里,大家都能来摘着吃,我小时候够不到,就爬到墙头上去摘枣子。”
两人走到顾梅清家门口,外面的积雪堆了一层,锁头上都沾着雪,是很久没有人回来过的模样。
锁头老旧,顾梅清用钥匙拧了好几下才把锁打开,院门推开时发出陈旧的吱呀声响。
孟衔章站在外面盯着那棵枣树看了一会,进了院子之后说:“我让人去买树苗,你想吃什么果,咱们就在家里种什么树。”
“好啊,不过开花结果正经要好些年呢。”
小院子透露着许久没人住的冷清,顾梅清开了他房门的锁,推门进去。
屋里积了一层灰尘,细小颗粒在光线中跳跃。孟衔章道:“有什么想要带走的,今儿一并拿回家。”
顾梅清环视一圈,“这边也没什么,把书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