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蔚川认出了这个穿花衬衫说风凉话的男人是谁。
professor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带他去“橘子洲头”时,在包间门口碰到的那个抽事后烟的男人!
夜莺一瞥余蔚川的眼神就知道他认出来了,不过他却没有同余蔚川开腔,只顾着和Caesar说话:“我也不知道是该夸你胆儿大好呢,还是该说你不知死活好。”
“谁不知道傅家那两兄弟个顶个地是顾潮安的心头宝,尤其是这个小的,平时藏在家里,一眼都不叫外人多看,我也是前段时间才打听清楚这个被傅晚舟宝贝一样藏起来的小少爷长什么样,该说不说,上回顾潮安带着这小孩到我那俱乐部玩,我可是真没认出来,还是后来查了档案资料才知道的。”
“你倒是好本事,直接把人抢到西西里来了。”
Caesar牙酸地吸了一小口凉气:“顾家是行伍出身,可顾家的兵都是有编制的正规军,不会为了学长一个人远渡重洋冒犯西西里,挑起国际争端。”
“但傅总雷厉风行的经济制裁,啧,遭不住遭不住,就这两天,我在Z国及其周边的所有产业都歇业整顿了。”
“一分钱进账没有不说,还白白搭上房租水电钱,唉,照这样下去,没两个月我就要破产了。”
Caesar一番话半真半假地说,在场都是人精,除了余蔚川,没谁把他的话当真,西西里百年底蕴,现在教会一半的资源都在他手里把着。
就算真的要跟傅氏拼个你死我活,也能撑个十年八年的。
说是Z国周边的产业全都关门歇业了,无非是生意场上就那么一亩三分地儿,为避傅氏锋芒的托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能真把傅晚舟得罪死了?
余蔚川不知道内情,联想到那天撒切尔庄园里那群人对待Caesar的态度,猜测Caesar处境不好,倒真还替他有些担心,还想要不要转头去跟哥哥求个情。
夜莺抓了颗牌,打眼一看又是一颗没什么用的花牌,眉宇间凝聚了一股戾气,头也没抬对Caesar说道:“不过呢,我劝你也不要太得便宜卖乖,顾家和楚家是世交,顾家的兵都是公家的,不能派私用,楚家可是还有私兵,当心哪天晚上轰炸机就往你头顶上投了一颗雷。”
Caesar表情无辜,万分欠揍:“不会的,往我房子里扔地雷,那不是连同学长一块炸死了么?”
“啧。”
钟离商一咋舌,没说话。
夜莺知道他老人家这是年纪大了,不爱听这些年轻人之间乱七八糟的事。
他对Caesar一摆手:“当着商老板的面儿不说这些有的没的。”
“怎么着,凯撒坐这和小余总陪我们玩儿一轮?”
这可就是明晃晃地逗余蔚川玩了,在场谁不知道,顾潮安连赌场都不会允许小余总出入,何况小余总还要上赌桌。
余蔚川和Caesar手拉着手,他对夜莺本就没什么好感,这会来了这么一出,干脆不搭理他,但他又想玩牌,于是问Caesar这个牌怎么玩。
“阿晚。”
钟离商轻轻唤道。
俞非晚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刚一走神就反应过来又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
赌客问牌的玩法,负责这一桌的荷官应当主动介绍。
俞非晚缓过神:“这位小少爷,不知可否赏个脸,让阿晚为您介绍一下这副牌的玩法?”
他说的虽是赏个脸,语气却始终是不卑不亢的。
余蔚川看了一眼仍维持着那么个不尴不尬的姿势苦苦坐着的俞非晚,略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拒绝,那么这被叫做“阿晚”的小荷官就又要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