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重罪,认错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皇兄,今日的赌局确实是臣弟攒的,臣弟知错,请皇兄恕罪……”
傅晚舟微微侧开身子,露出被他挡在身后的顾潮安,余蔚川立即俯身,猫一样的姿态爬过去,平稳而优雅。
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楚王殿下,卑微而下贱地跪在国师大人脚下,叫人不禁咋舌,原来那些听起来离谱地没边儿的坊间传闻竟是真的。
头一回见这阵仗的贺宣和俞非晚眼见局势并不明朗,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多任何一个不合时宜的举动。
余蔚川爬到顾潮安脚下,俯身叩首:“师父……主人……家规中并未明令禁止弟子涉赌,还请主人饶了川儿这一次,川儿下次不敢了。”
他说话的语气卑微而又小心翼翼,还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魅惑勾引,软的像只弱小可怜又无助只能依附主人而活的小狸奴,总是叫人不忍心苛责的。
顾潮安抓住余蔚川散乱的发髻,抬手便在他白嫩的脸蛋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并未留下很明显的印子,只是这一巴掌很响,响亮到令余蔚川无地自容。
小王爷自甘下贱也便罢了,偏偏国师大人并不领情,噼面一巴掌,让小王爷面子里子通通都丢了个干净,此后好一段时日,哪怕是在俞非晚面前,余蔚川也很难抬起头来了。
这可是当朝小王爷,顾潮安打完了也不见一丝怜悯,单是一记冷眼扫过去,淡淡对他道:“跪回去。”
余蔚川不敢忤逆,只得乖乖照做,好容易才爬过来的,现下又得乖乖再爬回去。
三位家法森严的小郎君再度跪成一排,上首便坐着他们各自的家长大人,傅晚舟左右逡巡了一圈,入眼的无论是顾潮安、沈临衡还是依旧坐在珠帘后安然抚琴的钟离商面上皆一派淡然,对自家小孩儿投来的或哀怨或求救的眼神置若罔闻。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特意,钟离商此刻在弹的竟是一阙缓和了曲调的十面埋伏。
俞非晚一边默默在心底鄙弃老男人的恶趣味,一边又开始期许钟离商冷了他这么多天,待要如何处置他。
轩窗是开着的,冬日里的寒风吹进来,经暖烘烘的炭火熏烤,吹到三个光裸的白屁股上时仍带着些凉意,激起阵阵战栗。
傅晚舟好生欣赏了一番几人面皮滚热的窘迫模样,转而将难题抛给了其他几人:“恰巧今日诸位都在,孤不好擅专,不知诸位以为该如何处置为好啊?”
君王语调轻浮,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即便如此,多年主宰朝堂生杀予夺养出来的气势依旧叫旁人觉得不怒自威。
顾潮安不语,钟离商更是没什么反应,只有沈临衡在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光着屁股瑟瑟发抖的贺宣后,目光投向傅晚舟,道:“全凭陛下做主。”
沈临衡磋磨人的手段他还算了解,无非是屁股多替他吃点苦受点罪,可对于傅晚舟,贺宣堪称是一无所知。
而未知的,永远都是最可怕的。
傅晚舟原本就有这个做主的意思,他新想出了个有趣的玩法,只不过这个玩法需得人多热闹才好,若是人少,恐怕就不好玩了。
恰好眼下便有三个容貌气质皆称的上极品的小郎君可以任由处置。
傅晚舟唇角微勾,慢声道:“料想小川自是不敢有异议,不知贺爱卿同阿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