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规则的人,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则而苦恼,因为一切规则,本就是在他的舒适圈内被制定的。
余蔚川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因为他不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他更不明白,如果顾潮安不曾为他违背原则的话,他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在这里跟顾潮安大喊大叫的胆子。
“余蔚川,成年人说话做事是要对自己负责的,有些话可以说,而有些话,说了就要付出代价。”
“如果你在闹脾气,那么今天的处刑地点在橘子洲头的大舞台。”
顾潮安的语气较之平时更冷,能让人察觉到他平淡神情下掩藏的不悦。
余蔚川第一次去橘子洲头的时候见过那个大舞台,所有的会员都可以在台下观看表演,换言之,那里就是一个公开处刑的地方。
小少爷不擅长和别人交往,脸皮也薄的不能再薄,让他在所有人面前受刑,估计他会直接对出门见人这件事产生ptsd。
之所以会这样,源自于一次童年创伤,那时候,傅晚舟的母亲,也就是老傅总的原配夫人,虽说家道中落但还没有到后来的程度。
得知丈夫在外面养了情人,还生下了一个儿子,那个女人隔三差五的便派人来骚扰他们母子,甚至不顾及家丑不可外扬,到处散播余蔚川私生子的身份,还暗中撺掇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欺负余蔚川。
小孩子就像是一张画布,旁人将他们染成什么颜色,他们就是什么颜色。
于是,小孩子的恶,便也是这世间最为纯粹的恶,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和最糟糕的恶作剧去攻击和他们年纪一般大的另一个小孩儿。
所以余蔚川从小就不喜欢和外人接触,他不喜欢被别人用打量的眼光看着,更不可能赤身裸体地被很多人看着。
余蔚川怕了,一时间他连哭都不再敢大声哭,只是刚才哭的太狠,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小小声地抽噎着。
可他自认为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为自己感到悲怆,第一代金丝雀被驯服的过程中同样试过飞出牢笼,以此证实了孤注一掷和软弱并不冲突。
他现在还陷在那种孤注一掷的情绪里没有走出来,况且他也是太清楚不过了,如果现在不闹,以他的脾性,以后恐怕也没有胆子再和顾潮安闹了。
“你打吧,打死我就省心了。”
他嘴里说着不服软的话,实则声势早就弱了下来,撂狠话竟然撂出了几分软软糯糯的味道。
他转头又对Caesar凶道:“你把手指拿出去,反正操是操不死人的,你也对我动手好了!”
说到这里,余蔚川又悲从中来了,泣不成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朦胧的泪眼中写满了不解:“为什么你们都欺、欺负我。”
他哭的厉害,说话都不能好好说,眼圈鼻头全是红的,像只被拎起了耳朵的巴掌大的兔子,还可可爱爱地打了个小哭嗝。
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没意思透了,也会要人烦,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做、做什么才是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