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盈叉腰,赌气地想:您都这么说了,我哪有资格质疑您呢?

游扶桑彻底关闭殿门。

殿内徐行几步,床帏层层如云雾,云雾间宴如是重新抱起了她的香炉,倚在床侧,瞥见游扶桑时双眼一亮,压下苍白病容。

显是噩梦余韵不消,她眼角仍有泪痕,咳嗽几下,未先出声。

该慰问的,自始至终游扶桑最关心的便是宴如是的身体,可她望向宴如是、望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心里似有一道鸿沟如何也过不去。

她是正,她是邪,她们敌对,势不两立。

于是开了口,语气漠然,甚至还有一些嘲讽的意味,“宴少主可知晓自己昏睡了多久?”

“我”宴如是嗓音很沙哑,“不知”

游扶桑单刀直入:“是牵机楼的人打了你。”

“嗯。是牵机楼,陆琼音。”

游扶桑心道果然,却也奇怪:“你不是回去宴门,如何又碰见了牵机楼的人?”

“说来尊主要发笑了吧?”宴如是自嘲道,“宴门早就被孤山与牵机楼鸠占鹊巢了。也许几日以后,宴门要不姓宴了,姓方,姓陆,姓周,谁知道呢。”

游扶桑怡然:“嗯哼,确实有这样的说法。是孤山周聆把你丢回浮屠城的,她说你是正道弃子了。”

“嗯,正道弃子,她果然是这么看我的。何止我是弃子?阿娘与宴门也是她们棋局里被架空的一个将,在楚河汉界的战役里耗尽价值,随意丢弃,随意瓜分”

不过是借剿魔之名,也让宴门覆灭。

从哪一步开始错的?宴如是有些茫然地回想着是了,玄镜,玄镜,都是那该死的玄镜!她想不明白,一面奇怪的镜子,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怎么就扣在她们头上丢不掉了呢?

她该生气的,此刻却是无力极了,没力气生气,没力气诉苦,没力气

做任何事。

在这棋局里,她无力做任何事,始终被推着走。无法相信任何人,又或者说,能相信的那些人都被铲除了;而此刻她甚至要去害另一个人她的师姐

宴如是垂下头,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