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汇集成利刃,刺穿凶兽心脏,重物轰然倒塌,恍然间,一个仙人般不染纤尘的女子款款走来。
可仙人看着游扶桑,眼底嫌恶不加掩饰。
“果真魔种。”
时过境迁,斗转星移百年,宴清绝说这句话的气息语调与神情丝毫未变。
游扶桑错手杀人,宴门的清净铃闻见血气沙沙作响,掌门闻声而动。
宴清绝道:“是我错了,居然妄想魔种能修习正道是我错了。”
“师娘,不是的不是的”游扶桑满手鲜血,却拽宴清绝衣角,魔气在体内乱窜,她身痛欲裂,疼得哆嗦,但还是说,“我克制得住的、我一定克制得住的”
宴清绝冷笑:“你手上沾着同门的血,与我说你克制得住?”
后山的风很冷很冷,吹拂在身上好似结起层层的霜,游扶桑胆战,跌跪在地上,身边是江汝死不瞑目的尸体,脸颊上是鲜血与残留的魔气,居然比尸斑更可怖;而游扶桑似也如这具尸体一般,昏着眼,默着声,冷着气息,要一同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哭,声喃喃,不知道是对谁说。
倏尔她抬起头,满脸血泪,“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师娘,我会克制住的,不要赶我走,我没有地方去的”
众人皆知宴门的扶桑师姐寡言少语,即便修为不佳,却也从未这样哀求过谁。
“赶你走?”宴清绝提起剑,“我不赶你走。”
“今夜,我亲自清理门户。”
那一瞬间,游扶桑浑然是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好疼,她看着宴清绝却说不出话了,只断断续续地想,好疼您可不可以帮帮我
“游扶桑,今日”
“阿娘”
宴清绝的声音戛然而止于另一道清丽又雀跃的嗓音:“阿娘,我拿到第一了!是不是很给你长脸?还有一件开心的事情,我的惊鸿剑法也突破了我可以完整地试剑最后一步啦!!”
山道上有人嬉笑着,满心都是雀跃与欢喜,她提着灯和剑,踩着月光而来,高马尾在风里一跳一跳,一双杏眼笑盈盈,亮晶晶的。
看见山道血色,一颗人头扑簌簌滚来了,宴如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生出了夜盲幻景,把石头看成了人头,而一抬眼,游扶桑半跪在地上哀求着什么,半身是血,淅淅沥沥又淋漓,不知道是谁的。宴清绝悬剑在侧看着她,面色凝重。
“怎怎么啦?”宴如是怔忡,“阿娘,师姐,你们”下一刻,她看清那颗人头,惊叫,“江、江汝!”
“如是,别怕。”
“师妹,别怕”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宴清绝的语气无惊,更冷漠但也更有力量。游扶桑的带着哀恸,亦没有底气她就是杀人凶手,她有什么底气?
宴清绝轻笑一笑,笑里俱是嘲讽,极冷。
再看向宴如是,她坚定地重复:“如是,别怕。”
大抵是被游扶桑那一身血吓坏了,宴如是陡然把剑丢下,几步跑过来:“师姐扶桑师姐,你怎么了?阿娘,她怎么”宴清绝横剑在前,她不管不顾拦在她们之间,“阿娘你把剑放下,有什么话好、好好说!”
青山剑一提,剑光寒彻宴山夜。
宴清绝道:“你师姐入魔了,杀了同门。”
“娘,不可能,一定有误会,这之间一定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呢?
魔气横天,魔纹布身,同门横尸在前。游扶桑入魔之事板上钉钉。
“有什么误会?”宴清绝也道,“你师姐在秘境试炼里生了魔障,起了魔心,杀害同门。没有误会。”
她举起长剑,很突兀地笑了下,“如是,你虽练完了惊鸿剑法,但这剑法之中最后一步雷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