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追问:“如此事关重大,怎无仙门入局?”
“这当然有。如今有名有姓的仙门,不过是孤山与宴门,她们前去查探,发觉那些书生并非真睡,而是魂魄被吸入一物,名曰《黄粱梦簿》。此簿以古枕为凭,书页越厚,现实愈缓,最终时空凝滞,人都化作虚无。那残页上的‘不如长眠’,便是其蛊惑之词,唤作‘惰魄’。”
果然!
游扶桑心道。想来姜禧此行,便是为了收集慵惰一罪!
游扶桑于是低声道:“《黄粱梦簿》,臣亦有所耳闻,显是魔器。”又问,“宴门与孤山知晓之后,又做了什么?”
宴清知却摇了摇头。“此事并没有一个完满结局。我听闻那祸首姓姜,是五百年前魔窟浮屠城之人物。她隐匿世间,实力不容小觑。她取出《黄粱梦簿》,听闻是为了寻人,她似在找一个不受蛊惑的女子,姓常。姜氏为此不惜杀人如麻,那些书生不过是她试手的牺牲品罢了。”宴清知皱眉道,“自从知晓此事,宴门与孤山再袖手不问。她们只说,冤有头债有主,让北派一个名为御道的小门小派去解决此事。听闻御道从前也是大门派,可如今树倒猢狲散,哪里有能与姜氏匹敌之人?”
宴安震惊:“所以此事不了了之了?”
宴清知低垂下眼:“兴许。不过这之后,我不曾听闻姜氏再在九州作乱。”
宴安急切打断道:“可她现下来到了朝胤!”
宴清知大骇:“竟有此事!!?”
游扶桑道:“倘若是按照国君所言,那姜氏大约杀了很多人,但没找到她想找的那一个。这千百年里她从未停止杀人,九州的书生,朝胤的灾民”
海上的人面灯笼。
游扶桑叹了口气,摇头道:“此人颇善藏匿,纵使身陷东陵,如今怕也早拍拍屁股走了,我们要去寻她,难之又难。”
宴清知却问:“可她为何来到朝胤?”
姜禧为何来到朝胤?也许该去问问孟婆,为何将王女诞生之地选在朝胤。
不过身处朝胤的月余,游扶桑心里也早己有数,朝胤地处南海,风水迥异于中原,游扶桑曾掐算天机卦象,见朝胤东南一隅,星光暗淡,紫微隐晦,似被一股无形之力遮蔽,连天道亦难窥其全貌。
天机混沌,却是福泽宝地,灵气虽盛,却杂而不纯,恰似天外飞来的一隅,避开了九天监察。这确是一个天外天疏忽之地。
是个好地方游扶桑的视线从宴安身上来到宴清知的面上,不由得想,能在此处自然而然做得国君的,大概也是个极好的命格。
“报”
躁动的夜晚,又是一声急报。
侍卫长在殿外跪拜,竟是先前与游扶桑、宴安一同出海的阿芊,她沉着面色厉声道:“侍卫素声与刺杀者勾结,二人双双逃离皇城,往东陵去了!”
素声,陌生的名字。游扶桑于是问:“你说的素声,是那名声称母亲正在东陵安好的侍卫吗?”
阿芊答:“正是。”
游扶桑于是侧身向宴安玩笑道:“殿下,你看,根本不用谁多加催促,线索与线索之间自会相互‘勾结’。”
显然是侍卫素声思母心切,而刺杀者言辞凿凿,断然称东陵已是人间炼狱,让素声心惊,于是不惜犯下私自逃离与私放嫌犯的大罪,与刺杀者一起,连夜往东陵去了。
游扶桑道:“不必罚她,只需看她带回来的结果。”
脑海内,却是玄镜与她说:“东陵的事情怕只是个开头,实则魔气早已渗透皇城;朝胤是福地,可惜福兮祸所依。扶桑城主还记得我与你说,九州还有二十年便要变天么?会发生与二百年前相差无几的惨事那些惨事,便是祸起朝胤。”
“扶桑城主,都说您师妹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