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大。这么小一个孩子,如此怨气,实在很是有趣。我难以理解她,是以,我出现了。”姜禧在此顿了顿,“尊主,你说,她根本没见过自己的母父,也不知她们对她好不好,是视若珍宝,还是视若草芥?天知道呢。她都不晓得她的母父是不是好人,是不是足够聪明,对她好不好怎会有这般执念呢?反而有一个姐姐在她面前,为她操劳辛苦,她不去想,反而去想素未谋面、阴阳相隔的旁人她真不懂得珍惜呀。”

游扶桑只道:“孩子向往母亲,是天性。”

姜禧无所谓:“是吗?”

游扶桑盯着她:“不是吗?否则你为何憎恶御道入骨?”

姜禧顿了一下,几分哑然,许久才道:“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到此,游扶桑可断言,姜禧的出现并不是随心所欲,她在阿殊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感同身受。说到底,嘴硬不承认罢了。

“话再说回去。”姜禧摆摆手,打断道,“我出现在阿殊面前,询问她,在等哪一艘船”

阿殊没有回应姜禧。这些年过路人都是这么问她,又都走开,阿殊已是木然了。

可是身后那人又说:“是那艘吗?”

阿殊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只看风平浪静的水面,陡然出现一艘巨大的帆船,约是层楼高,远远看去像一座小山。

是阿殊梦里的沉船。

阿殊激动地站起身,目不转睛看着那艘渐渐驶近的船,可再一眨眼,船又不见了。

或许只是海市蜃楼。

阿殊激动地转向身后的陌路人:你、你可以让它回来!

姜禧道:并不难。

阿殊这才看清她的容貌。面容苍白如纸,似一块古瓷,薄如蝉翼,几乎能看见皮肤下青色脉络;一双眼睛黑而深邃,唇却血红,勾起的笑容带着难以言喻的讽刺与寒意。她的身形轻盈而虚幻,仿若随时要消失,不似活人,倒像是鬼。

可是,倘若能完成执念心愿,是人是鬼重要吗?

“所以,你勾引了她。”

“好难听!”姜禧不满,向游扶桑道,“是她祈求了我。我教她摄魂引魄,以她心里思念的怨念,构成怨灵海的沉船残骸。她借我的力量思故人,我借她的怨气修鬼道。很合算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