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是伸手来讨狐狸面具,游扶桑怔了一怔,再回过神,袖里的面具竟已不翼而飞,是宴如是熟稔地上手,将那面具占为己有了。指尖轻点过手腕,捎带过初春的凉意。
白色狐狸面具,红绳牵引,宴如是将绳绑在耳后。娇俏的白孔雀带上了狐狸面具,又来捉师姐的手:“人这样多,将我和师姐冲散怎么办?”
游扶桑略带生疏地回握住她的手。
周围的人挤挤挨挨,呵出的白气在寒冷的夜空中轻轻飘散。尽管喧闹渐盛,那初春的清寒却始终缠绕,悄然浸透灯火与人群,化作湖边草叶上的露珠,被风轻轻抚过
滑落在二人的手心里,变成了薄薄的汗。
“师姐,你闻到糖炒栗子的味道了吗?”
“闻到了,好香,你要吃吗?”
宴如是想了一下,“算了。”
“为什么?”提到了,却又说算了,那分明是想吃的。
果然,就听宴如是道:“好甜,会牙疼的。”
游扶桑认真道:“只吃几个没关系。”
宴如是连摇头:“不吃,不吃不吃。”边摇头,边将人拉开,渐渐远离了香气。
游扶桑问:“真不吃吗?”
宴如是肯定道:“不吃。”
游扶桑于是道:“哦。”
宴如是说完不吃,鼻尖却还是萦绕了香气,明明已经避开栗子铺子走出很远了怎么回事呢?
就听游扶桑又问:“真的不吃吗?”
“不”
话未说完,宴如是才发觉香气的罪魁祸首就在身边。游扶桑拎着一袋栗子,歪头问她:“真的不吃吗?”
“我”
仙首的肚子超没骨气地叫了一下。
游扶桑添一句:“是剥好的。”
于是。
仙首本人超没骨气地咽了下口水。
游扶桑直接从袋子里拿出一颗:“吃吧。”
隔着面具,那双深邃的眼睛染了华灯烟火色,也染上许多温柔的笑意。
宴如是盯着那眼睛,头已低下去,把游扶桑手里那颗剥好的栗子咽下去了。
很糯,清甜,一入口,香气便弥漫开来。
游扶桑问:“好吃吗?”
宴如是咀嚼着,含糊道:“唔觉得,还是有点甜。”
游扶桑笑:“仙首也怕牙疼呢。”
宴如是摇了摇头。从前小宴少主是个喜甜嗜辣之人,山珍海味统统收入口中,可惜在她身边,扶桑师姐是个没什么口腹之欲的人,而阿娘早已辟谷百年,她徒有美食,无人分享。更要命的是,她会蛀牙哪有修士修行入道了还会蛀牙呀!太丢人了啊!!
小宴少主被牙疼折磨得快死掉,却不敢告诉阿娘。
直至一次,游扶桑与她在结课后一同下山游玩,小宴少主喝了口清泉冰水,立即疼得龇牙咧嘴,蹲在地上,捂着脸不说话。
这可把少年扶桑吓到了,以为水里有毒,手足无措也蹲下去,“你、你、你、你怎么了!?”
“牙疼”宴少主含糊不清地说道,“快,快,师姐,这小镇有没有医馆?”
游扶桑谨遵师妹嘱。
到了医馆,二人说明来意,医师瞥一眼二人明黄色的宴门道服,怪异道:“你不是修仙吗?修仙的人也会牙疼吗?”
小宴少主嚷嚷:“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呀!”
小宴少主躺在医馆的榻上打滚,游扶桑便坐在她旁边陪她,直至最后,医师给小宴少主塞了一兜子药草,并说道:“神仙的牙我可不敢动。您二位还是回宴门的时候找医修看看吧。”
宴如是“唉”了一声。
再往后的事情游扶桑记不太清楚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