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业火中这蛰伏的噬魂妖鬼。
岳枵太过自信,在与游扶桑赤手空拳搏斗时居然压制了这妖鬼的动作,倒让游扶桑捉住破绽,乘胜追击了。如今岳枵身散,妖鬼蠢蠢欲动,还不待游扶桑观完那些魂飞魄散,已经下潜,融入地底!
一如先前的霸道蛮横,业火之边,修士变作凡人,妖兽的妖力也大打折扣,可即便如此,妖兽依旧庞然,唐刀再锋利,游扶桑挥起它站在妖兽之下,仍如螳臂当车。
倘若这一次再被吞吃入腹
游扶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抬起头来,身前是如同小山堆积而起的妖兽,业火燃烧在它身侧。妖兽劈头盖脸地俯下身来,如山岳压顶,力大无穷,先前与岳枵一战,游扶桑体力几乎耗尽,以一己之力抵抗这样的庞然大物,根本是痴人说梦!
妖兽四处游走,灵敏至极,庞大的身躯压向业火,游扶桑狼狈躲避。
要么,让业火燃尽这妖兽肚子里百八十个魂魄,使其自生自灭,要么另寻出路,想办法打败妖兽,或者脱离业火。
都很困难!
妖兽妖身坚硬,烧尽里内魂魄至少半个时辰,游扶桑未必撑得到那个时刻,权衡之下,只能是尽量找法子脱离业火,将妖兽引至业火之外,再以浮屠令与煞芙蓉一招毙命!
浮屠令?
有一根弦绷紧在游扶桑脑海,她恍然大悟:没有魔气的浮屠令难以驱使这妖兽,可对上空行母却还是大有余地!如果这只浮屠鬼是空行母所造,擒贼先擒王,只要捉住空行母,妖兽之难迎刃而解!
空行母在哪里?
游扶桑短暂地闭上双眼,敏锐感知空行母的气息,苦难悲怆的怨气却不纯粹,空行母仍保留着位列仙班之时的神性,无意滥杀,只是意在造物开物,她身上有神的气息而不尽然。游扶桑仔细辨别了一下,应当是堕神之气。
都说空行母本是梵神,因为某种缘故堕入凡间,尝尽人间恶念。
再具体的事情无人知晓,但此刻的游扶桑恍然有一个预感,她将在业火中循着空行母的气息,窥见那一点密辛
识海渐渐溃散,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纷至涌来,如走马观花,快速地掠过游扶桑脑海。
空行母本是梵神,进入凡间,去尝那人世冷暖,她在一个山麓村庄逗留许久,注意到一个女孩。女孩孤苦伶仃,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却有一双狼似的眼睛,锋利如寒星,充满戾气与欲望。
那是一种很有生机的渴望,不同于对宝物财物普通的占有之欲,女孩的欲望更像是一种信心,一种对世间一切美好事物志在必得的信心。
彼时的空行母还不知晓,那份欲望虽不与“恶”直接勾联,却千丝万缕分不开。她只是觉得女孩很有生机,像是侵占鹊巢也要存活下来的鸤鸠,不顾一切地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即便是盗窃、欺诈、明抢,即便是伤害她人。
“告诉我,现在的你最想要什么?”
从一开始看见空行母的警惕,到最后确定是神明降世,被眷顾的女孩受宠若惊,她从巷尾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身上簌簌坠落着旧冬的积雪,可眼睛里恍然已有春的萌芽。
空行母问:“你想要什么?温饱,亲人,庄园?”
如此问,不过是因为女孩看起来饥饿、孤独、无家可归。
女孩想了想,却说:“我想要用不完的钱财。”她抬头,明亮的眼睛紧盯着空行母,“事实上,钱财已能解决所有温饱,不是吗?”
其实空行母很惊奇女孩会这样说。
空行母以为七八岁的女孩最图该是真情,总归是需要呵护或陪伴更多一些的;眼前的女孩无母也无旁的亲人,怎么会不需要一些真情呵护呢?
另一面,她也不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