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是一身素白衣裳,明黄点缀,再无多的配饰,翩翩如谪仙,她轻轻踩着山外的风,五指张开,掌心是一副芙蓉阵。
煞芙蓉阵出,刀光剑影渐渐消散,万马齐喑。
片刻后,其余几人步入不周山,都一一谢过她。宴如是与孟长言善后,也仔细注意不周山外风吹草动,以免遗漏变数。
收起芙蓉阵时,宴如是稍有皱眉,孟长言敏锐看着她,警惕地眯起眼睛。“宴门主?”她轻声问,“您是否有觉得不适?”
未入不周山却有虚弱之兆,这绝非小事。
宴如是向游扶桑喂血之事,孟长言作为掌门亲信自然有所耳闻,她于是旁敲侧击道:“宴门主,芙蓉神血神乎其乎,可千万不能总是借与她人呀”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到底考量也没错。芙蓉血虽能再生,可被吸食时总也是疼痛的,鲜血流逝,灵力衰弱,长久下去定会带来危害。
孟长言的担忧不无道理。
宴如是不置可否,沉思几许,抬眸向阵法内望去,视线在不远处游扶桑背影上逗留。
如今游扶桑的背影不似从前青涩,姿态也不会如从前一般总显得局促,她更长开了,更加坚韧,早与少年时大相径庭,而有成熟气韵。不论是谁一眼望去,都不会分不清她的今时今日与少年时代。
可是宴如是眼中,这一刻的游扶桑却与梦中模样奇妙地重合了。
于是闻见金桂气息,清清淡淡,却有着不由分说的余韵,如那时游扶桑捉起她的手疾跑带来经久不散的心悸。
眼前是孟长言殷切的目光,宴如是却只对她淡淡摇了头:“孟长老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的言下之意,便是一切照旧。
屡教不改。
孟长言叹气,不多劝。
孟长言走开了,队伍最尾便只剩宴如是一人。
宴如是沉静站着,闭上眼,便又嗅见桂花清香。
她心想:我不会停下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