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感觉到身前有人失措地看着她,“庚盈”游扶桑不敢置信地唤道。
对不起,庚盈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起,我也不想伤害你的,我也不想的。
70 ? 宴翎仙仙形姽婳
◎不见,让她滚◎
月华寺之行以游扶桑重伤而中道崩殂。
从庸州城回来, 游扶桑的鲜血染透了一件又一件衣衫,怎么也止不住。胸前空落落一个洞,心脏如一棵新树被连根拔起, 一面落血, 一面又烧得大汗淋漓,一下滚烫, 身在油锅蹚一遭, 一下又极冷,如在数九寒天赤足行走,冻得发狠发昏。到了极致便分不清是冻伤还是烫伤了, 都疼得刺骨,生不如死。
周蕴看一眼便道:“这样穿透身体碾碎心脏, 她是想要游扶桑的命。”
椿木问:“是谁?”
成渐月道:“庚盈。庚盈被召起,代替庸州鬼贵妃成为新的厉鬼, 一个时辰之内屠了庸州整座城。”她十分艰难地说完这些,沉痛地闭上眼,“这太残忍了!又是千余人的杀业, 已经不止是厉鬼的范畴了, 放任不管将酿成大祸。我必须尽快上报宴门。”
忽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拽住她离去的衣角:“不要去说!那是庚盈那是庚盈啊”游扶桑气若游丝,神智不清地撑出这么一句话, 尔后彻底晕过去。
成渐月回神望她,眼底流过一丝不忍与踌躇。
那一晚蓬莱忙成了不夜天,直至丑时灯火通明。游扶桑的躯壳以仙草为筑,心脏也是千年蓬莱草芯凝结而成, 蓬莱草芯一俯一仰在体内生长壮大, 游扶桑的心脏得以跳动。如今仙草脉络俱破, 草芯损毁, 需要重筑。有椿木坐镇,性命无虞,但那些伤痛却是实打实的。
直至黎明,椿木为游扶桑盖上厚厚的锦被,目光在她苍白的面颊与轻阖的双目上逡巡,叹出一口气:“终于睡着了。眼下尚无大碍,诸位也不用担心了。不过,四个时辰后必须唤醒她,否则梦魇缠身,又是伤害。”
椿木身后一是周蕴,另一位则是蓬莱神鸟三足金乌。周蕴有医术,椿木掌木,抚育仙草重构生长,金乌擅火,祛除体内失血寒毒,三人各司其职。
周蕴是怪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金乌会在此夜来蓬莱中,为了一个陌生伤患彻夜不眠,金乌拨着她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只回应道:“难得有与椿木长老合力救人的体验,我向来好奇仙草再生之术,先前那次错过了,如今终于有幸目睹,真是幸事。”
二人闲扯几句,走过蓬莱莲花台,竟然看到青鸾寄出一只信鸽,正在向宴门通风报信。
金乌本就是不嫌事大的性格,二话不说劫下信鸽。
“扶桑城主有恙,性命垂危,万分急迫。青鸾。”她读出信件内容,轻眺青鸾问,“我记得这对师姐妹早在六十年前就反目成仇了?”
青鸾并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抽回信件与信鸽,淡淡道:“宴门主于我有恩,扶桑城主出此性命攸关的大事,我却故意不告知,太不厚道。”
“我记得你以前是魔修?魔修还讲厚不厚道?”
“”
青鸾不说话了。
其实并非厚道不厚道的问题,只是这几日她在九州借了宴门门主的势,去牵机楼旧址探查几日,终于回想起六十年前她假意投靠陆琼音之时,在牵机楼内窥见的“邪修八苦,浮屠七罪”,八苦也是人世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与五阴炽盛,浮屠七罪也是人世七罪,傲、忮、愠、怠、贪、哀怨与饕餮。
青鸾看得云里雾里,总觉得这与陆琼音阴魂不散追着游扶桑之所图所求有所关联,青鸾想,作为这六十年里清扫余孽的第一把手,宴如是应当更知晓这些事情,恭请她来,也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