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现在”游扶桑幽怨地看着周蕴,“自在的人要给蓬莱长老摘晨露春桃泡茶去了。”

抵达长老阁的时候,时辰约晚了一些,游扶桑在阁外遥遥看见黑蛟子,以为她是来罚钱(罚迟到钱),岂料黑蛟反而给她塞了许多碎银,“椿木有客,你不便进去,不用泡茶了。这是今日的钱,你快回去吧。”黑蛟给她使了眼色,意在催促。

游扶桑当然说好,欢欢喜喜收下钱,佯作告退,却在拐角处又折返,轻手轻脚趴在墙边,意在偷听:椿木避世不出,十几年没一个客人,如今这么早就有人拜访,可太稀奇了。

何况长老阁外还有几座金玉的步辇,这客人排场还不小呢。

游扶桑扒着墙走,阁外早有另一人在偷听。

是翠翠。

二人见面俱是做贼心虚地一愣,看清来人后又露出“原来是你啊”“我懂我懂”的表情,翠翠给她挪了个地儿,两个朋友于是愉快地听起墙角。

偷听的位置是游扶桑无意间发现的,在长老阁东南角,藤萝尽处,假山相接,另一面则是长老阁的高窗,偷听偷看坐在一旁便是了,甚至不需要掀窗内将长老阁尽收眼底,外又鲜有人经过,风景秀丽还不晒,实在风水宝地。

一个人偷听做贼心虚,两个人偷听心安理得,三个人偷听正大光明。只需要做好放风放哨、时刻注意动向的工作,不被抓到就行了。

就算被抓也可以打哈哈,佯作突发恶疾或者蓦然落泪,总之能逃走就行了。

这是游扶桑在蓬莱几日悟出的生存之道。虽可耻,但十分有用。

游扶桑向阁内望去,在乌泱泱的客人里隐约见到一个用软剑作衣带的女子,当是客人之中的领头者,浑身金玉最金贵,红衣张扬,一脸煞气,开口闭口咄咄逼人,有明显的兴师问罪之感。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与周蕴长相十分相似,不过稚气一些。

翠翠在她耳边提点:“这个人,是周侠医的妹妹,叫周聆。是如今孤山的掌门人。”

游扶桑哦了一声,“那她是来抓她姐姐回来?”

“不是,”翠翠虽只比游扶桑早到一会儿,却早把前因后果缕清楚了,“她是希望蓬莱助她一臂之力,一起去捉青鬼。”

“青鬼?”

“嗯。六十年前浮屠城灭,浮屠城主座下两个力将没被抓回来,就此逃走销声匿迹,青鬼就是其中一个,”翠翠十分认真地摸着下巴回忆,此刻的她在游扶桑眼里散发出知识渊博的光芒,“如今有传闻,浮屠赤鬼,青鬼,一个在凉州连煞山庄,一个在徐州风青山。”

游扶桑喃喃:“这两人关系大概不好。凉州在西北,徐州在东南,可差得真够远的。”

翠翠道:“徐州是归孤山管的,如今屡屡出事,孤山掌门总要有些作为的。倘若能捉住青鬼,也算是收割魔修余孽了。”

游扶桑扒拉着窗墙,低声道:“那想来周聆是没抓到,并且短时间内毫无捉拿的可能否则不会到处求人,也不会这么生气。”

“是的。我曾听闻周聆是被一个老辈扶持着上去的,本没有什么治理门派的能力,几十年过去,只能说只能说将孤山治理得没有从前那样混乱了。你相信吗?很久很久以前,这孤山几乎是与宴门齐名的门派,甚至隐隐有打压宴门之势真是风水轮流转呀。周聆与宴如是,说来都是大门派的少主,但在修行与治理门派的能力上还是天差地别。如今宴门一家独大,各处处理魔修余孽的人都要借助宴门主的力量。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我还是记得当年宴门风雨飘摇的样子,如今也算是拨云见日,东山再起了。”

游扶桑于是哇了一下:“好厉害。”

“是吧,那些做少主的真是不容易呢。”

游扶桑:“我是说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