匙、楼下储物间的钥匙、院门口信箱的钥匙。这许多钥匙从钥匙扣的金属圈上滑下来时,难免发出微细的刺耳声音。
钥匙扣上有一只小小的布艺泰迪熊,是他们一起去济州岛旅游时买的。
程瞻把钥匙一一在茶几上摆好,又说:“你能分清楚吗?这些是……”
“我知道。”杨爱棠打断了他。走过来,将钥匙都收起,径自扔进茶几底下的小抽屉里,“这些是我的钥匙。”
他加重了“我的”二字。
两人一时离得近了,有沐浴露的清香气味扑上程瞻的鼻端。他避让了一下,又站起身来,“我去洗个澡。”
“嗯,我刚开洗衣机”杨爱棠突兀地一顿,“你今晚应该不用洗衣机了吧。”
程瞻已经走到浴室门口。他停步,手扶着门框,那一个背影却好像已经绷紧了力气。
杨爱棠忽然皱起眉头,他盯住程瞻的那只手。因为程瞻感情外露的样子实在太少见了,他甚至有些新奇。
四年来,他一直很想向外人证明,程瞻也是有脾气的。
那只手上似乎显出了青筋,手指抓着门框,有短促的“呲啦”声。
但程瞻最后也没有如他的愿发出这一通脾气来。
“我不用。”程瞻说,“带到新家一起洗。”
*
杨爱棠收拾出一个小背包,预备明天带去郊游的。从床头柜里翻找常备药的时候,看见里面好几盒套,有的用过有的没用过。他停了一下,将它们都扒拉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想程瞻应该不至于寒酸到要把前男友家里的套带到新家去吧。
程瞻洗完出来时已经穿得整整齐齐,是黑色的棉质睡衣,纽扣系到了最上面。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对着杨爱棠的背影说:“我去睡沙发。”
“嗯。”杨爱棠没有回头,“我明天早起,尽量不吵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