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送与便要在破城之后屠城。

而他苦守寿春多日,早已是强弩之末,朝廷却因广陵战事

迟迟不肯派遣援兵。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将挚爱的妻子送给他!他的阿窈十五岁就嫁给了他,他们青梅竹马,心心相印,他连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一句,也从未骗过她,到头来却用那种卑鄙的方式将她送去了齐营。她得知真相之时会有多绝望,这数月以来,他想也不敢想。

时至如今,他已不求能获得妻子的原谅,但这罪魁祸首,他不会放过。

二人视线再度相触,斛律骁目中一片阴郁,他果然是在威胁他!

他微微眯眸,唇角扬起嘲弄的弧度:“若孤不还,太常丞,想如何呢?”

眼见得两人似要争吵起来,天子忙出来打圆场:“陆卿,你的妻子既已归于魏王,便不要再争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日后,朕和太后定会为你促成一门好的婚事。”

……

一场朝会不欢而散。秋阳流金,秋风瑟瑟卷过孤雁残云。关雎阁中,谢窈一梦黑甜,睡至午时方醒。

全身依旧酸涩得要命,她手撑着锦褥想起来,身子却绵绵往后一歪,春芜忙上前来将她扶住,又手疾眼快地在她腰后塞了个隐囊。

“女郎很难受么?可要请个婆子来推拿推拿。”春芜关怀地问。

谢窈红晕满面,轻轻摇头。她只要一想起昨夜他唇齿抵上来时蚀骨**的滋味两条腿便似打颤,身子软得坐也坐不住,一把细腰酸涩得如要断掉,身上亦便是痕迹,这幅尊容,又怎能叫外人看见。ΚáИδんǔ5.net

她难为情地低垂着螓首,任春芜服侍更衣,掩去玉白肌肤上那一道道靡艳的绯痕。

春芜也不好意思极了,指尖轻缓,将衣带替她系好,讷讷地:“女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因了这阁中的布置,再对比抛弃女郎的陆衡之,春芜内心那杆秤其实隐隐偏向了斛律骁许多。但她的想法如何,却不重要。

谢窈摇头,长叹一声:“我还是想回到建康去,你呢?”

她在洛阳举目无亲,不过是靠着他的一丝垂怜存活。虽然眼下他待她很好,可陆衡之从前待她也很好,却一样抛弃了她。她不能再靠着男人的情爱而活。

何况她真的嫁了他,梁帝多疑至此,还不知怎样地怀疑父亲!陆氏殷鉴在前,她实在很是担心父兄的安危……

满腹的忧愁都化作眸间一层浅浅的水雾,模糊眼前视线,再被春芜拿帕子一点一滴地拭去,她道:“我从小就跟着女郎,女郎待奴如何,奴心里是省得的……不管女郎去哪里,我都愿生死相随。”

主仆二人在榻上悄悄筹谋了一番,春芜四下环顾,忽地期期艾艾地,问:“女郎如今……可是还念着陆使君么?”

“奴看女郎昨日挺高兴的,可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陆……使君,您还,您还借酒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