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将入城了。”

十七抑下心中的疑虑,将食案交给她。

她脸上依旧淡无表情,应了声「是」便入帐了。十七回去后与十九说起此事,十九道:“你不是想你的赌约嬴么?听闻南梁女子素来贞烈,这一个要也是贞洁烈妇,寻死觅活的,你的赌约可赢不了了。”

“什么赌约?”

身后传来主子的声音,二人回过头,斛律骁已从帐中出来了,脸色冷淡,眼底更浮着层淡淡的乌青,显然昨夜未曾睡好。

王上治军严明,军中历来是杜绝此物的,十七听出他声线里隐隐夹杂着几丝心烦气躁,忙回身道:“殿下,我俩是在开玩笑呢。”

十九却看着主子眼下的乌青,微怔一瞬,又低下头去。

斛律骁不觉。他现下心情很不好,方才在帐里听见他们谈论谢氏更是心烦意乱,冷淡地吩咐:“去叫……谢夫人过来。”

语罢,又强忍着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转身回帐。

他的确是未曾睡好。

昨夜,只要他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素衣白裙的女子入得梦中来,有时是在枝下攀花,回头对他盈盈而笑;有时又是在他怀中,被他手握着手作画,两人语笑嫣然,琴瑟和睦;亦或是什么都不做,只用她那双风露清愁的眼睛含情凝睇地望着他……

来如春梦,去似朝云,真如精魅乱他心智。

这些虚无缥缈的梦境令斛律骁烦躁,他从不惑于美色,这些年也一直清心寡欲,从未对哪个女子动情。如今,又怎会着了这个才见了一面的南朝寡妇的道?

他不愿承认自己也是那等惑于美色之人,只能告诉自己,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他也不能免俗。

那谢氏女固然生得不错,若生在北朝,也当得起他的正妃。

但她是敌将的遗孀,他拓跋骁,并没有纳他人之妻的癖好,更不是贪恋美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