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的孙大伯提着灯笼站在街上,看着她迟疑了老半晌,然后问:“你……生过孩子吗?”

金多多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么冷的天,又是半夜三更的你找我就为了问我生过孩子没?”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能很快就知道生孩子是怎么回事了,这事吧,说来有点……”

“别胡说八道,我可没怀孕啊!”毕竟她和李富贵真的没有在一起过!牵手也很少!何况李富贵现在这种模样,想侵犯她也只有死得很难看的下场!

“不是说你怀孕啦,其实是这样的,那个啥……”

“到底怎么回事?”面前这人吞吞吐吐,披着棉被的金多多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就是……我家的母牛,难产了。”

兹事体大,牛是一家人的命根子,而且现在还是生小牛的关键时刻,很可能是一尸两命的惨烈事件。

所以金多多也顾不上严寒了,迅速穿好衣服,就要带上门出去。李富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他拉住了她开门的手,从抽屉里翻了一把小刀、一柄剪刀,又让她带上针线,才说:“一起走吧。”

“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去睡觉吧……”她有点紧张地用簪子盘着头发,“反正……我们都没生过孩子,大家都是看着办嘛……”

“聊胜于无,先去看了再说。”他说着,带上门和她一起出去。

真的是难产。

而且是非常惨烈的难产,血水、羊水和粘液流了一地,肚子老大的一只母牛,倒在牛栏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不会吧……”金多多倒吸一口冷气,实在一点信心也没有。

李富贵的脸也青了,站在满是血腥味的牛栏中默默无语。

孙大伯示意她进去看看,金多多把心一横,提起自己的裙角打了个结,踏着满地的污血就进去了。

牛棚里透着风,冷得要命,可那头牛的身上烫得厉害。金多多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身子,摸到了小牛在里面硬邦邦的轮廓,她咬牙坚持着,用力捋着小牛往下推,希望帮助它生出来。

母牛也挣扎着要把这头小牛生出来,可无奈实在已经脱力了,没有办法,躺在地上哀哀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