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井俏伸出手,哆嗦着收下了。

“谢谢…”井俏小声地道谢,冯宁如对他摆摆手,让他赶紧回家,末了还对他说明天上班可不能迟到,井俏这才安下心来。

出了咖啡店,井俏手里攥着装钱的信封,多了笔钱,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用,他觉得冯宁如对他太好了,看得出来他没钱,对自己弄洒咖啡的事不仅没生气还给他预支工资,井俏突然觉得今天好像也没有很糟糕。

他决定先不回家,他转身去了趟超市,用冯宁如给的钱,买了份排骨还有一些蔬菜,顺便还买了保温盒,今天如如姐请他吃的排骨特别好吃,那他也请如如姐吃,自己亲手做的,希望如如姐喜欢。

井俏提着袋子从超市回了家,走了好长一段路,他一直都是走路去咖啡馆上班的,他平常也不觉得累,只是今天才走一会就满头大汗了,胸口火烧似的疼,他忍着走回家,把排骨先放冰箱,然后把蔬菜用水泡着,最后才去洗澡。

他把衣服脱掉,被烫到的皮肤泛着软烂的红,井俏不敢直接用手去碰,他拿过毛巾,用冷水拧干,然后铺在胸口,凉凉的,觉得舒服了一瞬,毛巾没过多会就温了,他又重新湿水拧了一次,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直到没有那么痛了,井俏又觉得有些困,干脆澡也不洗了,回到房间沾到床就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都是今天那个泼他一身咖啡的瘦削男人,梦里的男人拿着酒杯掰着他的下巴,他被迫仰着头把酒灌了进去,辛辣的酒精刺激到喉咙呛得他咳嗽不止,他求助地望着另一个人,嘴巴里还喃喃叫着什么,可是那人冷眼旁观,甚至还似笑非笑的用冰冷的声音跟他说,“这都喝不了?这么没用?”

梦里的井俏觉得很委屈,眼泪止不住,他不想喝,可是又不想让人失望,不停地被灌酒,浑身都燥热,还泛着痒,他死死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直到再也忍不住,可怜又卑微地恳求能不能放过他,没有人理会他的感受,所有人都像看小丑一样看着笑话,就在他以为自己会不会就这么倒下的时候,井俏醒了。

额头的发已经被汗湿透了,井俏喘着粗气爬起身,惊魂未定地下床,想到刚刚的梦,他摇了摇头,脑袋很晕,又用手轻轻敲了敲太阳穴,再也睡不着了,走到厨房,把排骨从冰箱里拿出来,趁解冻的功夫去洗了澡。

洗完以后把泡在那的蔬菜洗干净,然后沥干放进冷藏,再把排骨用水焯了一下去掉血水,这样的话明天起床就可以直接烧了,他给自己定了个闹钟,明天得早起一会儿,虽然今天晚上也可以提前做好,但是他不想让如如姐吃隔夜的,所以还是明天早上做好带过去。

准备好了一切,井俏才放下心重新回卧室睡觉,关了灯之后,脑子却很清醒,怎么都睡不着。

很想祁越,特别特别想。

井俏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黑暗的房间只有屏幕透出的光照着井俏苍白的脸,他对着通讯录里祁越的名字发呆,伸出一截手指想要去点通话,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又爬了起来,穿上拖鞋,连灯都没有开,走到客厅的茶几边,拿出自己的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写下一行字。

「今天工作不顺利,就不给先生打电话了」

12 02:29:48

14

井俏起得很早,他昨晚睡不好,总是频繁地醒,身上冒虚汗,他以为自己发烧了,但又没感觉到冷,凌晨的时候爬起来开了灯,一个人坐在床上,脑子里空空的,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又点开了祁越的通讯录,这次没忍住,给祁越发了条短信,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休息,但是井俏真的很想很想他,所以发一条信息应该没事吧?先生说过的,可以给他发的。

井俏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编辑好信息,觉得写太多太长了,又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