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暮色四合。

司机识趣地降下隔板,将这一方狭小的空间完全留给他们。

血腥味渐渐被彼此的体温蒸腾成一种安心的气息,就像他们纠缠的命运,疼痛,但真实。

车缓缓的停下来,二人下车,推开别墅大门的瞬间,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商别鹤还有些恍惚,下意识以为是家里的厨师准备的,直到厨房里传来“咣当”一声锅铲砸锅的动静,紧接着……

“我谢谢你们啊!”张正泰黑着脸从厨房探出头,道袍袖子卷到手肘,腰间还系着一条格格不入的碎花围裙,“第一次来就让师兄做饭?哪家的掌门这么卑微?嗯?”

林昭面不改色,把染血的外套往衣帽架上一挂:“我要吃红烧排骨。”

顿了顿,又补充:“阿鹤要吃盐焗虾。”

她抬眼看向张正泰,语气理所当然:“不客气。”

张正泰:“……”

他手里的锅铲捏得咯吱响,最终咬牙切齿地缩回厨房,里面立刻传来更暴躁的炒菜声。

商别鹤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凑到林昭耳边小声问:“师兄怎么来得这么快?”

“传送符。”林昭拉着他往楼上走,“两秒的事,比我们快也很正常。”

老管家适时迎上来,恭敬道:“热水已经放好了。”

又压低声音补充:“这位道长一小时前就到了,说是林小姐的师兄……”

他看了眼商别鹤,“按您之前的吩咐,林小姐的家人我们一律不拦。”

自己家的所有人都要拦着,但是和林昭有关的人不能拦着。

这是商别鹤林昭出现的第二天就吩咐的话。

商别鹤点点头,转身就要去厨房致谢,却被林昭一把拽住手腕。

“不用。”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主卧走,“大师兄是家人,不用客气。”

商别鹤被她拽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厨房。

透过磨砂玻璃门,能看见张正泰正暴躁地颠勺,棉拖鞋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响,嘴里还骂骂咧咧:“……我欠你们的!掌门亲自下厨……红烧排骨还要挑瘦的……盐焗虾要剥壳……惯得你们……”

骂归骂,锅里的香气却越来越浓。

主卧门关上的瞬间,商别鹤忽然轻笑出声。

他反手将林昭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蹭了蹭:“阿昭的家人真好。”

林昭没说话,只是抬手揉了揉他后颈,那里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

浴室里水汽氤氲,洗去一身血污和疲惫。

楼下厨房的动静、油锅的滋滋声、碗筷的碰撞声,还有张正泰时不时的抱怨,全都透过门缝钻进来,将这座总是过分安静的豪宅填满人间烟火气。

过了一会儿,餐厅的水晶吊灯将暖光洒满长桌,红烧排骨冒着腾腾热气,盐焗虾整齐地码在青花瓷盘里。

张正泰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道袍袖子还沾着油渍,面前却摆着杯82年的拉菲,嗯,他理直气壮自己找出来的。

商别鹤换了一身深灰色家居服,头发半干,郑重地举起酒杯:“师兄好,我是商别鹤。”

他顿了顿,耳尖微红,“阿昭的……男朋友。”

张正泰挑眉,故意把酒杯转得晃来晃去:“知道,姻缘线都快闪瞎我眼了。”

林昭在桌下踹了师兄一脚。

“我会照顾好阿昭。”商别鹤声音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杯壁,“工资卡已经上交了,名下所有房产都加了她的名字,公司股份……”

“打住!”张正泰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我们龙虎山嫁师妹又不是卖白菜!而且!还没嫁呢,你急什么。”

他夹了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