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引以为傲的道法修为,她斩妖除魔的桃木剑,在这颗“炸弹”面前,毫无用处。

指尖下的皮肤是温热的,脉搏在薄薄的皮肤下有力地跳动,带着生命的韧劲。

林昭俯下身,一个极轻、极珍重的吻,落在商别鹤紧闭的眼睑上,吻去了那点残留的湿润。

微凉的唇瓣贴着他温热的皮肤,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那份沉甸甸的、名为“后怕”的情绪在翻涌。

以后……要再多陪他一点。

过了一会儿。

商别鹤猛然惊醒,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安眠药的效力本该让他沉睡几个小时,可他才睡了十几分钟就惊醒了。

梦里全是支离破碎的画面,林昭浑身是血地倒下、她在黑暗里消失、她在他触不可及的地方被吞噬……

他根本睡不安稳。

睁开眼的第一秒,他就本能地收紧手臂,确认怀里的人还在。

林昭染血的白毛衣蹭着他的脸颊,血腥气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雪松香,真实得让他眼眶发热。

“醒了?”林昭察觉到他的动静,低头看他。

商别鹤没说话,只是撑起身子,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沙哑:“换你睡吧,一天一夜了……是不是很累?”

他语气温柔,可眼底却翻涌着浓重的自我厌弃。

明明她才是那个历经生死的人,可他却像个废物一样崩溃、失控,甚至还要她来安抚自己。

林昭抬眸看他,目光落在他苍白的唇和紧绷的下颌线上。

她太了解他了,这个人的自卑、他的不安、他每次情绪崩溃后的自我折磨,都藏在那双漂亮却总是低垂的眼睛里。

“不累。”她轻声说,指尖抚上他的脸。

可商别鹤的身体仍在发抖,指节攥着她的衣角,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林昭凝视着他,忽然倾身向前,吻住了他。

唇瓣相贴的瞬间,商别鹤浑身一僵,随即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浮木,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带着近乎绝望的急切,舌尖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般地侵占她的呼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

林昭没有抗拒,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将他压向自己,回应得同样热烈。

车内温度骤升,血腥气和喘息交织。

商别鹤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的唇从她的唇角滑到耳际,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阿昭……别再有下次了……求你……”

商别鹤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僵住了。

他慌乱地松开她,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声音支离破碎:“不……我不该这么说的……你做的事是对的,救人是大义……是我太软弱……”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底泛起病态的暗潮:“我不该拖你后腿,不该让你为难,我……我不应该这样说……我不该……没有拦着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又发病了。

林昭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她倾身上前,狠狠咬住他的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疼吗?”她抵着他的额头问。

商别鹤茫然地点头,唇上的伤口渗出血珠。

“记住这个疼。”林昭捧着他的脸,拇指擦去那抹血色,“我向你保证会小心,但你也要保证,”

她的声音罕见地发抖,“不准再说这种话。”

车内的空气凝固了一瞬。

商别鹤的瞳孔微微扩大,他看见林昭向来清冷的眼底竟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