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淅沥,屋内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将女人来回踱步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焦躁的困兽。

“你爸今晚又没回来!”女人猛地转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表情扭曲,“他肯定又去找哪个狐狸精了!”

她四十出头,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满是怨毒,精心描绘的眉毛拧成一团。

丝绸睡袍随着她急促的步伐沙沙作响,手腕上金镯叮当碰撞。

商别明烦躁地抓起枕头砸向墙壁:“你能不能闭嘴?!”

“我闭嘴?”女人尖声大笑,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戳向儿子额头,“要不是你没用,我们娘俩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突然扑到床边,死死抓住商别明的衣领,香水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你知道隔壁王太太今天怎么笑话我的吗?说我们母子是商家的寄生虫!”

商别明猛地推开她,石膏腿撞到床沿,疼得他龇牙咧嘴:“滚开!老东西不娶你是你没本事!你不是很会吹枕边风吗?!那女人都死多久了?你怎么还没让他娶你!”

商别明也是真的厌恶自己这个母亲的,他心里怨恨着为什么他的母亲不是正妻!

为什么他要是小三的儿子,他做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

母子俩一个性格,好的时候装的亲亲密密,但是他们是最熟悉对方的人,都知道对方是什么德行。

女人的表情瞬间扭曲。

她踉跄后退几步,撞翻了梳妆台上的香水瓶,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没本事?”她神经质地笑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当年要不是我,商振业那个原配能死那么快?你又怎么有资格成为什么二少爷?!”

商别明却仍旧不满意,他才不想要什么二少爷的名头!

女人像是打开了闸门,二十年前的记忆洪水般涌出。

她跌坐在梳妆凳上,眼神涣散:

“那个蠢女人……怀孕八个月还相信爱情……”她嗤笑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断裂的指甲,“我就穿着振业送我的真丝睡衣去见她,告诉她振业每晚都在我床上……”

记忆中的病房雪白刺目。

病床上的女人面色惨白,腹部高高隆起,手指死死攥着床单。

『他说你无趣……说你们的婚姻是商业联姻……』

年轻时的她俯身在孕妇耳边,红唇如血,一字一句的说:『他昨晚还在我床上说……等你的孩子生下来就和你离婚……到时候……你就是下堂妇了……』

孕妇的瞳孔剧烈收缩,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哈哈哈……”女人捂着脸笑起来,肩膀剧烈抖动,“你猜怎么着?她当场就羊水破了!生下来的小杂种浑身青紫,差点断气……”

“后来那女人得了抑郁症……”女人站起身,踉跄着给自己倒了杯酒,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摇晃,“整天抱着孩子哭……那小杂种从小就病恹恹的……活该!”

她突然暴怒地将酒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可凭什么?!凭什么那个病秧子现在能掌管商氏?!凭什么我们母子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祈求别人的垂怜才能生活?!”

商别明脸色铁青。腿上的疼痛和母亲的尖叫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当初怎么不直接掐死他?!”他怒吼道,抓起床头的水杯砸向女人,“废物!一个小孩弄不死,现在连个老头都搞不定!”

女人敏捷地躲开,水杯在墙上炸开一朵水花。她突然冷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别急……妈妈有办法……”她像蛇一样滑到儿子床边,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

商别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