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别鹤的心尖像被羽毛扫过，痒痒的，暖暖的，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趴得更舒服些，声音带着全然的纵容：“不忙。我的阿昭有什么安排？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他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林昭环着他脖颈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想带你回龙虎山。”

商别鹤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回……龙虎山？”他有些意外，随即一个念头闪过，心口瞬间被巨大的期待和甜蜜填满，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是……想去拿回阿昭小时候的照片吗？”

他记得那个粉雕玉琢，眼神却已初显清冷的小团子模样，超级超级可爱的阿昭。

“嗯。”林昭在他颈窝里轻轻点头，发丝蹭得他有些痒，“不是想要吗？”

“想！”商别鹤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和满足，像个终于得到心心念念糖果的孩子，“当然想去！明天就去！”

他恨不得现在就出发，去看看那个他未曾参与却无比珍视的属于她的童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林昭似乎也放松下来。

她安静地趴在他背上，享受着这宁静的夜和爱人给予的安稳。

商别鹤背着她，感受着她的重量和温度，心里是满溢的幸福感。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和她分享起白天在公司遇到的一些琐事，语气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吐槽，卸下了所有在外的冷硬伪装：“……你是不知道那个新来的市场部总监，交上来的方案简直像小学生涂鸦，配色看得我眼睛疼，红配绿……他是不是对时尚有什么误解？还有财务那边，一份简单的季度预算报表，愣是能做得像天书，密密麻麻的数字堆在一起，看得我头大。于明还非说那是专业……我看他就是想偷懒，不想给我提炼重点……”他语气里带着点夸张的嫌弃，却莫名显得可爱。

“还有，今天茶水间那个咖啡机又坏了，一群人围着研究半天，最后发现是没插电源……你说他们是不是傻？”他忍不住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

林昭安静地听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她喜欢听他这样絮叨，喜欢看他褪去所有防备和伪装，像个普通人一样抱怨工作里的鸡毛蒜皮，带着点小小的烦恼和生动的人间烟火气。

这让她觉得，他是真实地安稳地活在她身边的。

“嗯，是挺傻的。”她轻声附和，带着点纵容的笑意。

“对吧？还是我的阿昭最聪明。”商别鹤立刻顺杆爬，语气得意洋洋。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商别鹤的吐槽天马行空，从公司食堂的菜太咸，吐槽到某个股东发言时口水差点喷到他脸上……

林昭偶尔回应一两句，更多的时候是安静地听着，感受着他言语间流露出的全然的放松和依赖。

晚风温柔，树影婆娑，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离家越来越近，熟悉的小区大门已在不远处。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趴在他背上的林昭，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环着他脖颈的手臂收得更紧，紧到让商别鹤微微感到了一丝窒闷。

然后，一个带着浓重鼻音仿佛压抑了许久的声音，闷闷地带着破碎的哽咽，在他耳边响起：“阿鹤……”

商别鹤的心猛地一揪，脚步下意识地放缓。

“对不起……”林昭的声音很低，带着无尽的愧疚和痛苦，像一根细细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商别鹤的心脏。

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冰锥，瞬间刺穿了商别鹤心中那一片温馨的宁静。

一股巨大的恐慌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委屈和心疼猛地攫住了他。